“什麼?”洛夫人像被電擊到一樣猛地直起身,難以置信地說:“怎麼會?你騙我的對不對?好好的怎麼會患血癌呢?”
“家族遺傳。”韓如玉淡笑,這一刻,她相信洛夫人之前話都是真的,因為她的眼中沒有絲毫慶幸抑或如釋重負的神情,有的隻是驚愕與憐憫。
“這次我回來並不是為了和君雙宿雙棲,而是想在自己所剩無幾的時日裏找出我父母當年事故的真相。卻沒想到先得知的卻是呂湘伊和我父親當年的情史,以及她就是當年一直想置我於死地的人。”
“洛夫人歎了口氣,“關於伊兒的事,我也是在你失蹤後才知道的,對不起,我……”
韓如玉搖了搖頭,打斷洛夫人的話,“道歉就不必了,你並沒有虧欠我什麼。現在你已經知道我命不久矣,和君也沒有什麼未來可言,所以……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洛夫人點頭,“你盡管說。”
“你可不可以就當今天沒有來過,不知道我就是夏掬夢的事,也不知道我回來的真正目的,更不知道我已經得了血癌……就當從沒有我這個人存在過,讓我安安靜靜地留在君身邊。我保證一找到呂湘伊弄清真相就會立刻離開君,從此陰陽兩端,再不糾纏。”
洛夫人沒有說話,隻是握住茶杯微微顫抖的手泄露了她內心的悲慟,“夢,你……很愛凡兒嗎?”
“……曾經。”韓如玉笑了笑,仰頭看著陽光透過冰藍色的天頂玻璃灑在紅如胭脂白如雪的花瓣上,一片一片,皆是破碎的光影,“記得第一次見到他時,我一上午連毀了他兩輛跑車,他看著我的眼神都想把我活活掐死。那時我就想,或許自己和這個男人注定命裏相克吧,兩人間隻有死一個,這個世界才會天下太平。卻沒想到,如今卻成真了。”
洛夫人低頭,斂眸掩去瞳孔深處沉如淵海的愧疚,她能明白這個女子所承受的是怎樣一種欲哭不能的傷痛,“那現在呢?還愛嗎?”
韓如玉側頭思索良久,最終還是搖頭,雙手不自覺撫上小腹,“不愛了吧……現在我與君之間隻糾纏著一段情債,沒有別的可能。虧欠也好,宿命也罷,我所求的不過是一個了結。其實我和他都清楚,曾經橫跨在我們之間的殤離,是永遠彌補不了的缺憾。”
“唉……如果當年那個孩子能生下來的話,現在大概已經會膩在我懷裏叫奶奶了。”洛夫人明白韓如玉的意思,悵然歎息。然而抬頭的一刹那卻突然慘白了臉,目光擦過韓如玉的肩膀,直直定格在某一處。
韓如玉順著她的目光回望,不期然便看見霧君凡已經站在了花海中央的小道上,一席高檔阿瑪尼手工西裝的他染著滿身的風塵與疲憊,一看就知道是剛處理完公事,連休息也顧不得就連夜趕了回來。
“凡……凡兒……”洛夫人大驚失色。
剛想解釋,霧君凡卻一擺手,表情冷峻地說道:“媽,你先回去,我有話要和……夢說。”
察覺到兩人之間緊張的氛圍,洛夫人知道自己留下隻會把事情越弄越僵,於是知實務地起身,對著霧君凡叮囑了幾句後便離開了。
“你還想瞞我多久?”
“你回來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