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嬰在夜兮的懷中哭得歇斯底裏,她的哭聲讓夜兮遲疑了殺她的打算,她抱著這個小生命,頓時有些觸動;雖然被魔心完全控製,可是夜兮本能地保護孩子的欲望正與魔心鬥爭著,她緊緊地摟著孩子,黑色的眼淚滴在女嬰身上,因為女嬰有聖血金珠保護,魔氣無法侵入,所以淚水觸碰到女嬰的肌膚,瞬間就化成一股青煙。
“嘭——”皇甫桀將修玄道人擋在門外,他獨自一人闖入宜漣小築。
夜兮抱著女嬰坐在火爐旁,她輕輕地哼著小曲,女嬰似乎有所感應,馬上就不哭了;她安靜地躺在夜兮懷中,瞪著一雙美目看著夜兮蒼白的容顏。
“夜兮……”皇甫桀將殘礱放在地上,然後靠近她,他不能讓殘礱傷害了夜兮和孩子,夜兮身上的魔氣太重,殘礱劍靠近後隻會出鞘追殺夜兮。
“王上,這是我們的孩子。”夜兮淌著兩行淚,黑色的血液從臉頰上滑落,更顯得她十分猙獰。
“夜兮,把孩子先給我,好嗎?”
“王上。”夜兮淚盈於睫,淒楚地說道:“我支撐不了多久了,我很快就會跟黑旭一樣成為魔心的傀儡。”
“不,我會找到辦法救你。”皇甫桀往前一步,奮不顧身地撲上去抱著夜兮。
“王上,我隻有一個請求。”夜兮平視皇甫桀,把女嬰遞給他,並說道:“我隻想死在你的劍下。”
“夜兮,你為什麼不給我時間救你?”皇甫桀搖著頭,痛苦地呻吟。
“耗下去隻是浪費時間,你我很清楚,唯一的出路就是讓我和魔心同歸於盡。”夜兮反而處之坦然,麵色冷靜地道:“王上,我不想變成像黑旭那樣不人不妖,更加不願殘害無辜的人,你就當是成全我吧。”
“夜兮。”皇甫桀抱著夜兮和女嬰,忍不住地慟哭:“我怎能下得了這個手啊……”
夜兮一蹙眉,心口的刺痛將她變得狂躁,倏然間,夜兮從身上拔出一把匕首,趁其不備之際,朝著皇甫桀背後刺下去。
“啊——”皇甫桀抱著女嬰跳起來,往後退了好幾步,他見夜兮冷笑一聲,啐道:“皇甫桀,哼哼,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舍不得。”
聲音是黑旭的,令皇甫桀驚愕非常,他抬眸瞪視黑旭,憤怒地吼道:“黑旭,你……你為什麼不肯放過夜兮,她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
“可是她能讓大名鼎鼎的天堯國國君方寸大亂,並且她是你心愛的女人,就這一點身份足以讓我對她有不同的對待。”
“你馬上離開夜兮的身體,或許我可以饒你不死。”皇甫桀一隻手摟著女嬰,另外又運氣把殘礱握在騰出來的手中。
“這麼好的地方,我為什麼要離開?再說了,就算我離開,夜兮也必死無疑;可能你不知道,夜兮本應該早就死了,是因為魔心她才活下來,否則你根本就不可能還有機會見到她。”
“這麼說,你一開始就打算利用夜兮對付我了?”
“本來我還想要夜兮幫我偷來龍脈,豈料她就算沒有以前的記憶,可還是愛上了你;既然她這點事情都辦不到,我留著她還有什麼用?魔氣早就在她身體裏滲透了,是你後知後覺而已。”
“其實在宮外,我就猜到夜兮的不對勁。”皇甫桀冷厲地啐道:“我之所以還留著你,都是因為夜兮。”
“哈哈哈,我當然知道,不然魔心又怎麼會在你身邊安然無恙。”
“黑旭,你……”
“你不必說了,要麼現在就自刎,要麼就殺了我,不,不對,是殺了你最心愛的女人……”
聽到黑旭得意的大笑,外麵靜候的修玄道人按捺不住衝了進去,看到夜兮徹底地變成傀儡,他來到皇甫桀身邊,焦慮地催促:“王上,你還等什麼,現在魔心還沒有完全恢複魔氣,殺了他才能……”
“她是夜兮。”
“她不是。”修玄盛怒地喝道:“好,你不動手,那就讓我來。”
說完,修玄道人揮動拂塵施法想要對付夜兮,然而被魔心控製的夜兮也施展魔法,兩人從屋頂飛出去,頓時王宮上空變得烏雲密布;陰雲慘霧疾如奔馬,隨著狂風往兩人身邊卷去。
皇甫桀跑出宜漣小築,將手中的女嬰遞給連公公,並囑咐他們盡快離開王宮躲起來,免得傷及無辜;情急之下,連公公也沒多想,抱著小公主馬不停蹄地往外麵逃。
皇甫桀拔出殘礱劍,直衝雲層中,轉瞬之間,忽聽八方風動,狂飆怒號宛如海嘯,聲勢猛惡如地動山搖。
修玄道行不淺,而魔心居多狡猾,總是用逃生術拖延時間;皇甫桀拔出殘礱後,令魔心無處可逃,但見夜兮眸光戾氣閃動,烏黑雙唇念念咒語,獰惡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