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遺忘的雨傘(1 / 2)

永島是個單身漢,今年34歲,在一家公司當小職員,工作辛苦,收入也不高,所以他時時想找機會改變自己的生活。

最近,機會終於來了,永島的上司古矢給他介紹了自己一個親戚的女兒。那個姑娘叫娟代,藥科大學畢業,現在獨自經營著一家藥店,按說條件也不錯,可她因為小時候被燙傷過,臉上留下了一大塊傷疤,所以直到三十好幾,還沒有結婚。永島對姑娘臉上的傷疤倒不是太在意,他心裏的如意算盤是,如果和娟代姑娘結婚,那他自然成了那家藥店的老板,以後的生活也就有了保障,說不定還能擠進上流社會呢。於是,兩人見麵以後一拍即合,沒過多久就談婚論嫁了。

可是說到結婚,永島還有塊心病需要先解決掉。原來兩年前他去同事家打麻將,認識了同一棟大樓裏住的一個單身女人,名叫伸子。一來二去,兩個人的關係就非同尋常了,可是他倆都不打算結婚,說好了隻是玩玩,誰都不必負責任。現在既然準備和娟代結婚,和伸子的關係就隻好一刀兩斷了。

這天下了班以後,永島冒著蒙蒙細雨,打著傘,心神不寧地來到一家小酒館,打算吃了東西,然後去和伸子把話說明白。剛在酒館裏坐下,老板娘就過來熱情地和他打招呼:“永島君,好久不見啦。你今天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呀?”

永島一愣,隨即含糊地回答:“呃,沒有,沒有,哪有什麼心事呀……”話是這麼說,可他心裏還是很佩服老板娘的眼力的。他怕言多有失,所以匆忙吃了點東西後,就出門叫了一輛出租車,直奔伸子的公寓。

見到伸子,永島開門見山:“我要結婚了,咱們的關係就到此為止吧。”伸子聽了,好像也不吃驚,笑嘻嘻地說:“好啊,恭喜你呀!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呀?”永島見伸子神態很自然,心裏也鬆了一口氣,於是就把他和娟代的事一五一十都說了。

誰知道,他剛說完,伸子的臉色就變了,她冷冷地說:“分手可以,可是我現在需要一筆錢,你那個娟代姑娘不是開藥店的嗎?她一定有錢。要是你不幫我去要,我可以自己去找她,或者找你的上司古矢……”

永島萬沒想到伸子會來這麼一手,不由惱羞成怒地說:“你想要挾我麼?我們不是說好了隻是玩玩,誰都不必負責任的麼?”伸子哼了一聲:“你這樣的男人我見得多了,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做夢!”

永島搖著頭站起身:“沒想到……沒想到你是這樣一個女人!你愛找誰就找誰去吧!反正你別想從我這裏拿到一分錢!”說著,他拿起外套,轉身往門口走去。

伸子自然不肯罷休,她嘴裏罵罵咧咧,氣急敗壞地抓起桌上一隻瓷花瓶,對準永島的後腦砸去,永島一閃,花瓶打在他的背上。這下真把永島給激怒了,他像發了瘋一樣衝上去,用拳猛擊伸子,一下,兩下……伸子慘叫著倒在地上,永島又撲上去,拚命用雙手卡住她的脖子……終於,伸子癱軟下來,再也不動了。

這時,永島才突然清醒過來,暗叫不好,但是立即提醒自己要保持冷靜。他先趴在伸子的胸前聽了聽,確認她真的死了,然後迅速清理現場,把花瓶、茶杯和其他可能留下指紋的地方都用毛巾擦了一遍,最後洗幹淨手,這才從容不迫地離開。

到了公寓外麵,他故意走過一條街,才叫了一輛出租車。坐在車上,永島咬牙切齒地想:伸子的死是她自找的,活該。接下來,他又開始回想剛才的一切是否會留下什麼證據。

突然,一個閃念在他頭腦中劃過,他隻覺得“轟”的一下,兩眼發黑:雨傘!把那頂要命的雨傘忘在伸子家了。如果是普通的雨傘倒也算了,偏偏永島是個粗心的人,經常丟三落四,已經掉了好幾把傘,所以他想出個笨法子,在傘裏麵貼了一張寫著自己名字的紙條。這把傘要是落到警察手裏,豈非不打自招麼!

但是永島表麵上還是很鎮靜,他怕坐同一輛車回去,會留下線索,就找個借口下了車,然後到街對麵,重新叫了一輛車往回開。為了避免引起懷疑,他對司機說:“我去橫濱,在前麵先要辦點事。”

車子接近伸子的公寓時,永島的心也跟著“怦怦怦”越跳越厲害。誰知就在這時,車前斜刺裏猛躥出一個人,好像是受了驚,正慌忙逃命,那人躲閃不及,被出租車一下撞出去幾米遠,打了幾個滾,就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

司機嚇傻了,坐在那裏直哆嗦,好半天才對永島說:“先生,你、你都看見了……不是我的錯,請你無論如何留下來給我作個證啊……”

永島心裏暗暗叫苦。真是屋漏偏遭連夜雨,但他還是答應了司機,先幫他打了一個報警電話,然後對他說:“你等一下,我去辦點事就回來。”說完,就急忙向伸子的公寓跑去。

永島跑上樓,推開房門,一眼就看見傘架上果然有一把傘,頓時長籲一口氣,可是他跑過去一看,馬上就發現不對勁,那把傘上沒有他的名字,而且顏色也不對,那不是他的傘!永島糊塗了,他不敢久留,重新把傘放回原處,出了屋子。剛走下樓梯,他又想起來,趕忙回身,掏出手帕把門把手上的指紋擦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