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英是個大學生,家在重慶。她的家境不怎麼富裕,為了讓自己的大學生活不至於太窘迫,劉英找了份家教,每星期一、三、五的晚上,她都要轉兩次車去一個老總家,給他的兒子補習英語。那老總住在一個叫“半山”的別墅區,公交車很少,隻有56路,56路末班車的時間比其他線路都要晚一些,十一點半還有最後一班,而且坐的人也少。
這天夜裏,劉英補完課,從老總家出來時已經快十點了。一會兒車來了,劉英上去後,發現車上除了司機外隻有一個快六十歲的老頭。
劉英上車後就坐到了那老頭的後麵。過了一會兒,車又到了一站,從這一站過去有好長一段山路,司機一般都開得比較慢,特怕出事,因此要半個多小時才到山下的廣園新村站。就在這時,上來了三個男子,其中一個已經不省人事,是被另外兩個硬生生拖上車的,剛一上車,一股酒味立刻傳遍了全車廂,顯然這夥人喝了不少酒。
司機眉頭一皺,嘟嚷了一句:“呀,那麼大酒味,想喝死啊!”
“不好意思,我朋友不會喝酒卻硬撐,現在成了一堆爛泥。”那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便拖著那喝醉了的男子往後麵走去,他們經過劉英身邊時,那濃烈的酒味差點兒把劉英熏暈過去。
這時,意外發生了!
劉英前麵的那個老頭突然衝著劉英罵開了:“小姑娘,你怎麼亂吐東西,這口香糖都吐到我脖子上了!”說著,他的手向脖子後麵一抹,把口香糖扔到了劉英的臉上。
劉英一愣:“我沒吐東西啊……”
“小姑娘人長得挺漂亮,臉皮怎麼這麼厚?”老頭的話越來越難聽。
他這一吵,把前麵的司機惹火了,也不知那司機今天碰上了什麼不順心的事,脾氣可大了:“要吵下車吵去!”司機說著,便把後車門“啪”地打開。
接著,怪事又來了,那老頭二話不說,一把抓住劉英的衣服,劉英還沒反應過來,便被老頭拖下了車,司機一關車門,“刷”地一聲車子便開走了。
劉英這下可急了,這深更半夜的,又是在半山,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呀!也正在這時,那老頭快步走上來,好像要對她說什麼。劉英嚇得心驚肉跳,深更半夜,荒山野地,雖說是個老頭,可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來呀!劉英來不及多想,也顧不得老頭在後麵喊什麼,加快腳步奔下山去,又走了好長一段路,才找到一輛出租車,打的回了家。
不料第二天,報紙上報道了一則新聞:昨夜,在半山發生了一起車禍,一輛56路公交車跌入山崖,車上有死者兩名,據查一人身份已明,為該車司機,另一人身份尚未查清……
劉英在宿舍裏讀著新聞,禁不住冷汗一身,心中不覺一陣後怕:昨天晚上可算是死裏逃生了,要不是被那老頭硬拖下車,哪裏還有自己的活路?可老頭為什麼突然要把自己拖下車呢?劉英總覺得這裏有什麼玄妙之處,存著這個心,她發誓一定要找到老頭,問個明白。
一天,還是在56路車上,劉英果真又一次遇上了這個老頭,她軟磨硬纏,老頭才向她道破玄機。老頭說:“那天上車的三個人你有沒有注意,其中那個醉酒的其實是個死人!”
“什麼?”劉英大吃一驚,怎麼也不相信會是這樣。
老頭接著說:“喝酒的人醉得再厲害,他被人拖著時,雙腳也是軟軟的,但死人就不同,身體是僵硬的……”
“他滿身酒氣,不是喝醉了酒嗎?”
“那屍體上的酒是被人潑上去的,那兩個男人把他拖上車,是想毀屍滅跡,想這樣做,最好的辦法就是連車帶人一起滾下山崖……隻可惜在當時的情況下,我不能把那司機也一塊救下……”老頭說到這兒,見劉英還是不大相信,就說,“你可以不信我,但你應該知道我,我叫許文龍。”
劉英一聽這名字,吃驚得連嘴巴都合不攏了,原來這人便是大名鼎鼎的法醫學老教授!
說來也巧,劉英和那老教授分手後沒隔多久,這個案子就破了,事實證明,老教授的分析一點不差……
(濮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