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了，”杜浩笙的聲音特別的冷，渾身充斥著很重的戾氣，譚洪頓時沒有再說話，周圍的空氣為之凝結。
“杜總，如果沒事我就先離開了。”
一會後，譚洪看了看杜浩笙也沒再說話，看了我一眼，退後兩步轉身向外走。
我大約明白譚洪留給我的那一道眼神，是有話對我說。
杜浩笙坐在沙發上，深邃的眸子升起一層蘊蘊的光芒，似乎是陷入了某件事的沉思中，我沒有打擾他起身走向外麵。
果然，譚洪就站在門口，一手提著公文包，一手放在褲包裏，正看著某處，他見我出來，有禮的問道，“溫小姐。”
我點點頭，將門帶上，譚洪退後到一處看不見的角落，動了動唇，卻是沒有說出，我也沒有問，大約過了一分鍾，譚洪歎了一口氣，看著我，“溫小姐，其實，我都不應該說這些話，跟著杜總已經十年了，我是看著杜總經理了種種事情，下麵的話，我是宗人所托，他已經不再是叱吒風雲的大人物，他知道此事後一夜白頭，整個人老了十歲，隻是一個沒有幾天可活的老人，隻是想在臨終的時候見一見他的兒子。”
聽到這裏，我大約猜到是誰。
可我不是杜浩笙，也根本沒有體會過杜浩笙那些傷心往事。
說真的，起初我到上海，真的沒有打算再回去。
他們愛打我罵我，至今我的心裏都有點難以接受，那裏也不是我心裏最渴望的家，就連那個人走我也沒有流流一滴眼淚，大約我心薄涼吧。
所以，譚洪告訴我這些的時候我根本就沒有一點難過，也沒有一點感覺。
凡事都有因果輪回，如果當初席國安肯心裏留下一絲軟念，杜浩笙大約也不會是現在這樣。
我很難得見到杜浩笙笑，他笑起來我覺得真的好看，就像一個太陽，我的全世界都亮了，可惜杜浩笙的眉頭皺得很緊，猶記得當初我見到杜浩笙，他滿身戾氣，就差一點沒有被他弄死。
“譚助理，杜浩笙的事，我不便於開口，對不起。”
我說完就轉身向裏麵走，譚洪站在門口，看了我一眼也沒有再說。
接著，我記聽見汽笛聲，譚洪大約離開了。
兩天後，我剛從外麵回來，再次見到譚洪，他看著我，那眼神我理解為想找我幫忙。
我心裏也知道譚洪是想做什麼，可我真的無能為力。
這事還得靠杜浩笙。
“溫小姐，”譚洪看著我問候道。
我點點頭，“譚助理。”
越過譚洪，我向樓上走去，杜浩笙不在客廳，我抬眼看著樓上書房的燈還亮著，杜浩笙想必在書房。
“溫小姐，”我走到台階一半，譚洪又喊住我，我沒有轉身，真心不想擦手這事，手放在玉石扶手上，等候下文。
“溫小姐，他是真的知道錯了，”譚洪又說，“杜總不想見他，就連他留給杜總的鑰匙，杜總也沒有去取，他沒有幾天日子了，內幕消息出來，因為他涉及的案子，會判處死刑。”
“哪又怎樣？是他自己要做的那麼絕，現在又來後悔，世界上沒有後悔藥，他自己種下果就自己受著。”
“他真的很可憐，在看守所病了，昨天晚上都停止了呼吸，差一點就死了，”我倒是不清楚席國安的情況，抬頭看了看書房，房門依舊緊鎖著。
自從上次譚洪將這事告訴杜浩笙後，他就沒有一天不皺著眉頭。
他心裏的糾結我也很懂，所以這事還得杜浩笙看開。
“這事我幫不了你，”說完，我就抬起腳。
“溫小姐，請等一下，”譚洪又說，“他想見一見你。”
我緩緩轉身，看著譚洪，手指著自己，“見我做什麼？”
“我不知道，他就是請我務必請你去一次，”譚洪看著我說道。
我沒有回答，譚洪又往下說，“他每天隻有一小時探視時間，明天就開庭了。”
譚洪又看了看樓上，歎了一口氣，轉身離開。
溫心兩歲了，家裏的玩具他都玩兒的順溜了，告訴我，這些玩具沒有一點吸引力，杜浩笙將溫心送去幼稚園。
家裏也冷清了不少，我看著譚洪走出門，阿姨似乎弄好了飯廚房走出，她看著我，“溫小姐。”
我微笑著點點頭。
阿姨看著樓上書房，“先生，今天三點就回來了，一直在書房。”
“嗯，我去看看，”心裏一聲歎息，杜浩笙大約也是在想著席國安的事吧。
一個親生母親，以死相逼救情人。
一個親生父親，害得他性格暴戾，心裏留下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