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道血氣灌輸到了孟蘅體內時,他的前額之上一道神秘的藍色圖騰幽幽發亮,隨即又隱沒進了額頭之中。
孟蘅吸收了小蕘的血脈之力,明顯感覺到體內的真氣在快速膨脹,他催動著靈脈不斷吸收著這雄渾的真氣,此時已然感覺到一絲突破的征兆了。
小蕘紅潤的臉色此時已經略顯蒼白,但是依舊掛著一抹難以掩飾的動人神采,隨著血鏈的完成,她緊閉多時的雙眼也是緩緩睜開,含情脈脈地打量著身旁的孟蘅。
月狐一族的血脈中充斥的靈力極為磅礴,但為了避免孟蘅的身體承受過於龐大的壓力,小蕘有意的將一部分靈力轉移了去,而流入孟蘅體內的便僅是一絲最為精純的力量。
隨著最後一絲靈力在孟蘅靈脈的作用下緩緩轉化成了體內真氣,他的身軀猛然一震,一股氣浪以他為中心猛然席卷開來,平地裏卷起一陣狂風來。
“呼…”一股濁氣從孟蘅的口中呼出,他也是緩緩睜開了雙眼,感受到了自己體內充盈的真氣湧動,以及逐漸凝實的肉體與血脈,仿佛整個人都有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進階了?”小蕘直起身來,輕輕地走到了孟蘅的身邊,柔聲道。
孟蘅嗯了一聲,抬頭望向小蕘,心頭忽然一怔,好似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情緒。
此時的小蕘給他的感覺不再像從前了,有點像朋友,又有點像親人,但偏偏事實上這兩者都不是。
人與妖獸進行血鏈之後,便如同兩個毫無血緣關係的人突然多了一條血脈的紐帶,讓兩人從此之後心生靈犀,密不可分。至於這一種微妙的情感日後將會發生什麼變化,最終還是取決於血鏈的雙方本身的緣分了。
“小蕘,謝謝你。”孟蘅凝視了良久,忽然開口道。
小蕘含笑望了他一眼,忽然有了一種心頭小鹿亂撞的感覺,她搖了搖頭,翩然轉身道:“好了啦,我們隻有一天的時日,得趕緊去封妖陣,不然就來不及了。”
見小蕘提起了正事,孟蘅神色也是一斂,點了點頭道:“那我們即刻啟程吧!”
小蕘摸了摸鼻子,俏皮一笑道:“想要在一天之內穿過靈窟域,恐怕不能光靠走了。”
孟蘅一愣,問道:“不靠走,那我們要怎麼去?”
“看我的!”
小蕘身子輕輕地伏在了地上,一陣眩目的藍光從她身軀上閃耀起,小蕘嬌小的身軀頓時緩緩化作了一頭身軀巨大的白狐,搖動著六根巨大的尾巴。
“孟大哥,你坐在我身上,我帶你飛出靈窟域!”小蕘搖了搖尾巴,示意道。
若不是她此時的變化,孟蘅都險些忘了這個嬌滴滴的小美人曾是一隻小白狐,但是如今的小白狐,比起之前來身軀整整大了數倍不止。
想到自己要騎在一個嬌滴滴的小美人的背上,孟蘅身體頓時有些僵硬了起來,因此爬上白狐身軀的過程也變得異常的艱難。
小蕘清晰地感受到孟蘅的身軀蹭在自己身體上的感覺,當下身子也不禁微微發熱了起來,當下小聲地提醒了一句:“孟大哥,坐穩了…”腳在地麵上輕輕一點,白狐整個身子便如同離弦之箭一般飛射了出去,直接穿破了靈狐地穴頂上的石壁,飛到了半空之上。
起初白狐騰飛而起的時候孟蘅還是有些緊張的,他雖然曾經聽說過一些修為高深的人能夠淩虛禦風而行,但是並未真正的像他們一般飛行過。
孟蘅緊緊地抱住了白狐身軀,雙眼卻依舊瞪大了,看著漸漸變小的山脈叢林,他能夠感覺到雲霧在自己的身旁飄過,風聲在自己的耳畔回響,一輪紫色的月亮仿佛就在自己的身旁,觸手可及。
孟蘅看到了自己身下的山河流動,飛鳥驚起,在雲霧之間,他感覺到一絲從未有過的寧靜與平和,仿佛自己已經遠離塵寰,無拘無束。
不同於靈窟域的莽莽林海,山脈連綿,長池域隻有一片一望無際的大澤,一葉扁舟浮於汪洋之上,風起浪旋,猶自紋絲不動。
“我叫西崇,千年之前和一個叫做蘇長陵的人在此地鬥法,我敗給了他,於是便按照我們之前的約定在此處擺渡千年,不過早在多年之前我已身死,如今姑娘看到的,不過是一道殘魂而已。”
“前輩既已沉默千年,為何今天偏偏與我說了話?”
扁舟之上,擺渡人將船槳斜橫在了一旁,孟折縈先前的震驚已經歸於平淡,神情已然如常,因為從擺渡人身上的氣息中,她感受不到一絲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