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一役,兵門上層終於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與將門私下聯係共同清剿不楚宮,將門也並非愚人,當下兩門一拍即合,各派出一支精銳勢力深入昆之西界,兩門聯手經過長達十年的清剿,才攻入不楚宮總壇,誅殺了不楚宮所有餘孽,最後一個將門長老在不楚宮總壇之中發現了這一部神秘的《天哀》功法。
原來不楚宮弟子強橫的原因便在於修行了這一部《天哀》功法,通過吸收這世間的怨念來提升自身的實力,也正是修煉了這一部功法,不楚宮弟子才會變得凶殘嗜血,泯滅人性。
將門弟子雖然得此功法,但即可將其封存入禁地之中,不允許任何弟子修煉。而嗜武成癡的蘇長陵得知到了這個消息之後冒著逐出師門的風險將其從將門禁地盜了出來,從此之後,蘇長陵日夜受將門弟子追殺,直到他假死遁世,來到了長嶺。
蘇長陵雖是武癡,但由於神識之力的空前強大使他對危險的預知尤為強烈,《天哀》功法之中所暗藏的凶險他也是一看即知,放著一本曠古絕今的神秘功法卻不能修煉,這對於蘇長陵來說無疑是一種極大的煎熬,於是他隻能將希望寄托在孟家的後人之中能有著能夠承受《天哀》中的無盡怨念的純良之人,因為蘇長陵參悟千年,自始至終無法相信《天哀》功法的創製便是為了讓人遁入魔道,反而他認為隻要有人能夠承受住其中的怨念,感悟真正的天地之哀,便擁有了升仙的最快捷徑。
千年以來,能夠僅僅憑借著最原始的承受力,便熬過了近十日的燃香湮息的人,除了孟蘅之外便沒有了第二人,加上他身懷著菩提靈脈,恰好能夠淨化《天哀》所吸收的戾氣,如此看來,恐怕這世間沒有比他更適合修煉《天哀》功法的人了。
如今唯一令蘇長陵不放心的便是孟蘅體內的菩提靈脈尚處於封印狀態,而且他如今的修為太低,倘若遇到了凶險,恐怕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讓他身懷世間兩大至寶,說不定到最後結果卻是害了他。
蘇長陵望了孟蘅一眼,手中的黑色卷冊隨著長袖輕拂間便消失了去,他深吸了一口,盤膝坐於虛空之上,隨著孟蘅一同息氣凝神,靜坐了起來。
孟蘅最初落座的時候心頭還有著一絲淡淡的急躁與不安,但隨著時間的悄然流逝,這種感覺也漸漸撫平了,仿佛自己也與身處的空間融為一體了一般,感到呼吸無比平緩與自然。
孟蘅的靜坐漸入佳境,而時間也如同流水一般緩緩流淌而過,正當最後一個時辰馬上要結束的時候,原本悄無聲息的半空之中忽然掀起了一陣細微的波瀾。
一隻七彩顏色的雲雀忽然憑空而現,朝著孟蘅身前的湖麵徑直墜落而下。
雖然孟蘅雙眼緊閉,但他的神識之力依舊活躍著,感知到那下墜雲雀的動靜,孟蘅心神微微一動,緊閉的雙眼陡然睜開,一股淡白色的氣息頓時凝成一道屏障,將那下墜的雲雀給托了起來。
正是因為孟蘅這一細微的舉動,他座下的荷葉也是因此微微一沉,懸浮周身的三千盞蓮燈幾乎在同一時間之中瞬間熄滅。
“失敗了…”盯著那七彩雲雀的身軀,又掃了一眼悉數滅掉的蓮燈,孟蘅嘴角不由挑起一絲苦澀的笑意。
對於這個結果孟蘅也是無可奈何,或許他並不想這樣,但是無意識間的舉動便使之促成了。
“後悔嗎?”蘇長陵身形緩緩飄落,立在了孟蘅的身前,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道。
“世間萬物皆生靈,倘若我不去托它,那麼它便有可能墜落到湖底溺死,我失去了這三枚玉簡,或許還能找到其他出陵的機會,但是它的性命卻隻有一條,兩者之間孰輕孰重,前輩應當比我清楚。”孟蘅搖了搖頭,那七彩雲雀身軀微微一動,竟再度展開雙翅翩飛了起來。
“或許你不去救它,這世間自有去救它的人,你又何苦去犧牲自己的機會去成全一個素不相識的鳥。”
蘇長陵望著那一隻七彩雲雀,神情依舊是沒有任何的變化。
孟蘅沉默了片刻,忽然用手捂住了胸口,緩緩一笑道:“是它讓我這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