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齊鬆齋(1 / 2)

月下舞劍,冷月如霜,劍光如水。

孟折縈比三年之前消瘦了一些,清冷了一些,卻依舊那麼明麗動人,宛若蓮池謫仙,冰清玉潔。

一襲白衣如雪,一頭青絲如瀑,在紛紛落葉之中飛舞搖擺,青色的劍光在黑夜中閃耀著,遠遠望去,猶如寒光華練,耀目逼人。

她舞劍良久,直到額上滲出了微微的細汗,才將手中長劍斜插在鬆軟的泥土中,蹲坐在一塊青石上,望著皓月出神。

這些年來,她的話更少了,有時候一天也難說上一句話,甚至是一個字。

從袖口中摸了摸掏出了一串瑩瑩發亮的珠子,手握著它,枕在了香腮上,沉思著,想念著。

孟家上下滿門被滅之後,她並沒有直接回到靈台域,也試著去找過孟蘅,但是花了一個月的時間,也沒有找到關於他的一點音訊。

前些日子,餘家公子逼她成婚,她逃走了,因為至始至終,住在心裏的,也隻有那麼一個人而已。

孟折縈不想委屈自己,因為她知道孟蘅還活在這個世上。

一個瘦削的身影倚在一根高樹下,看著這個月下的仙子,一言不發,他叫阿奇,是孟折縈的貼身護衛。

這些年,天南地北,他一直陪在小姐身邊,但是自從離開了長嶺之後,小姐就再也沒有笑過。

阿奇記得小姐笑起來是很好看的,但是那種場景隻能靠他閉眼,在想象和回憶裏慢慢生成。

“小姐,已經三年了,究竟是怎樣的情才能讓人這般割舍不下?”阿奇想問,卻始終問不出口。

孟蘅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因為他占據了了小姐的心靈,但他同時也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幸的男人,因為他沒有辦法和小姐廝守終老。

阿奇很知足,他可以一直看著這個他深愛的女子,哪怕隻是遠遠的望上一眼,他也覺得很知足。

“你說他是不是也在看著月亮?”孟折縈一剪如水雙眸,望著漫天星河,癡癡地道。

阿奇盡管知道小姐不是問的他,依舊用力地點了點頭道:“孟公子他在,他一定在,他在望著月亮,他也在想著小姐。”

孟折縈不再言語,起身拔起了長劍,再度揮舞了起來。

長池擺渡人的半生修為所凝成的冥照天火,她並沒有用來擊碎無字碑,而是用來煉化成了自己體內源源不斷的真氣,借著冥照天火煉化出來的力量,她的體內不僅多了火屬性真氣的力量,而且幫助自己的修為順利提升到了通靈九重的巔峰,距離洞玄階也僅有一步之遙。

那一部分冥照天火她還沒有完全吸收,而是將其封印在了靈脈之中,在與尋常敵人比鬥之時,她隻要用冥照天火之中分離出來一小簇火苗,就足以將玄境以下的強者燒得屍骨全無。

除了孟蘅之外,她也是無字碑中最大的獲益者,孟折縈無法想象,險些與蘇長陵戰成平手的長池擺渡人究竟有多強。

“以小姐現在的實力,靈台域的年輕一輩中根本沒有人是您的對手。”阿奇站在黑暗處,靜靜地說道。

孟折縈沒有回答他,劍光一抖,黑色與青色的兩道光芒同時湧在了劍端上,但是下一刹,劍刃突然卷曲熔化了起來,化成了滴滴鐵水,濺落在地上。

“不行,這柄劍還是沒有辦法承受冥照天火的高溫。”將剩餘的劍柄扔在了地上,孟折縈開始沉默了起來,這些天她已經熔掉了不下二十把精鑄的寶劍了,這樣下去,恐怕直到靈元武會開始,她也找不到一把稱手的兵刃。

阿奇想了想,說到:“我記得齊鬆齋的齋主藏有很多寒鐵鑄造的兵刃,明日我陪小姐一同前去齊鬆齋買上一柄如何?”

孟折縈沉思了一會,問道:“齊鬆齋的齋主可是叫彌桓?”

阿奇使勁點了點頭道:“沒錯就是他,這個彌桓可不簡單,據說連將軍府的大人物都在巴結他。”

孟折縈搖了搖頭道:“那不去了,免得要看人臉色。”

阿奇沒有說什麼,隻是嗯了一聲,然後看著小姐心事重重地轉過了身,朝著一旁的林子深處走去,他也不敢跟上前去。

小姐總是喜歡在夜裏舞完劍後,一個人靜坐很長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她不喜歡被任何人打擾,他也不敢看,更不敢去問。

這一夜,發生了很多事情,孟蘅盤膝坐在床上,平靜地呼吸吐納,直到天明。

他的傷勢還沒有完全康複,畢竟在七個洞玄階高手的聯手夾擊下,能夠走脫就已經很幸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