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毒本是一個極其細致的過程,加之祖火威力極強,倘若一時馭火不慎,很可能就會將人燒傷,所幸孟蘅早已晉入了照靈覺之境,對於火焰的掌控極其到位,才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將毒素除盡,當下他隻是淡淡地擺了擺手道:“舉手之勞而已。”
他說完雙手一合,印訣飛速變幻之間,數道地火印彈射而出,懸浮在了兩人的身軀旁,將四周彙湧而來的毒蟲腐氣盡皆阻隔了下來。
木初陽見了,一時感激得不知說什麼好,當下向身後一摸,將他的佩劍橫在了身前,躬身屈膝道:“前輩救了我們師弟妹,我當真不知道該如何回報,這柄尋陽劍就權當謝禮贈給您防身,還望不要嫌棄。”
孟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並沒有接,而是似笑非笑地問道:“你不是說這寶劍比你的性命還要重要,要是我將它取走了,你豈不是先丟了半條命?”
木初陽咬了咬牙道:“師傅從小教導我們,滴水之恩應當湧泉相報,今日前輩救了我師弟妹兩條性命,哪怕是要了我這一條性命去抵換也行,可是我賤命一條,對前輩又沒什麼作用,隻好把尋陽給你了。”
孟蘅原以為他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沒想到內心深處倒還挺有情有義的,當即淡淡一笑,拂袖轉身道:“你的尋陽寶劍還是自己留著吧,我已經有兵刃在身了,多了它隻會是累贅,隻望你日後多多行善積德,就算是報我今日之情吧。”
木初陽怔了怔,又把寶劍收了回來,重重地點了點頭道:“一切都憑前輩吩咐!”
陸敖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眾人的身旁,他灰白色衣袖上沾染上了一片血漬,臉色也有些微微蒼白,顯然自己強行驅毒也隻能割破手臂將毒血擠出,這過程自然痛苦了許多,他卻一聲不吭地捱了下來。
“哼.自辱身份。”
柳湘聽了,終於忍不住道:“陸師兄,這位前輩看來並沒有什麼惡意。”
陸敖冷冷一笑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誰知道他肚子裏安得什麼好心。”
蕭屏兒氣得小臉發白,孟蘅依舊是不動聲色地道:“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屏兒我們走罷。”
木初陽趕緊走到了柳湘的身邊,咧嘴一笑道:“小師妹,我們和前輩同行吧,有他在這一路也安全許多,不然萬一又有毒霧瘴氣彌漫之處,那可就麻煩了。”
柳湘望著孟蘅雪白的俊逸背影,芳心不禁怦然一動,慌忙定了定心神,點了點頭道:“好。”
何大鍾也走上前來,有些慚愧地道:“木師兄,我們不是故意把你丟下的,隻是.”
木初陽嘿嘿一笑道:“不打緊不打緊,若不是你們先行一步,說不準我還遇不上前輩。”
何大鍾聞言方才寬心,憨憨一笑道:“那我們一塊走罷。”
三人說完皆跟著走向前去,唯有陸敖的臉色陰晴不定,雙手指節緊握得有些發白,嫉妒的眼神死死地盯住了孟蘅的背影,心道:“天堂有路你不在,地獄無門你闖進來,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風沼靈潭的盡頭,漆黑稠密的霧氣中,幾道黑色身影急速閃爍,最後彙聚合攏成了一處,進入了死水潭入口處,緊接著,幾道熟悉的聲音從他們的口中傳出。
“大哥,恩公似乎也跟著那一群兵門弟子進入了死水潭,我們一會還要不要下手?”
“恩公難不成也是兵門中的人?”
“好像不是,那個兵門的領頭人看起來對他很是不善。”
“既然如此,恩公的性命絕對不能傷到,至於其他的人,全部解決掉!”
“可是.恩公的實力太強,如果我們貿然出手,亂戰之中恐怕會影響到我們先前定下的計劃。”
“我去引開他,到時候你們負責解決其他人,記住,那個領頭人一定要生擒。”
“那個人類麵目可憎,為什麼要留下他的性命?”
“多嘴,這是月狐大人的吩咐,你們照辦就是了。”
“是!“
迷霧之中,聚攏的身影又一同分散開去,急速地消失在了原地。
而他們,正是當初孟蘅在洞窟之中遇見的五隻夜魔狼。
死水潭不同於風沼靈潭的一片鬆軟泥淖地,而是一片完完整整的水潭,在水潭的下麵,似乎潛藏著極為隱晦的波動,像是一頭滔天凶獸,在盡力雌伏著自己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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