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們是來送錢的(1 / 2)

到了醫院,急衝衝的跑到了病房門口,透過人群,能看見裏麵躺在病床上的父親,頭上綁著一層厚厚的紗布,臉色蒼白,憔悴不堪,幾縷花白的頭發從繃帶間露了出來。

父親老了,不會再像二十年前那樣,騎著二八永久自行車帶著一家人去動物園,不能再像十五年前那樣,教自己打球遊泳,也不能再像五年前那樣,滿大街拿著棍子追我。

如今,他隻是一個老人,一個需要照顧的老人,卻還在用瘦弱的肩膀為這個家撐起一片天,遮風擋雨。

“爸,媽。”我站在門口,低低的喊了兩聲,裏麵的人群似乎聽到了聲音,齊齊扭頭看向了我。

“小磊,是你麼?”一個五十多歲的婦女顫聲說道,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我,兒子回來了。”五年時間,戎馬倥傯的生涯已經將我從當年一個文弱少年錘煉成了鐵鑄的硬漢,五年來我流過血流過汗,就是一滴眼淚都沒有流過,但在這一刻,熱淚奪眶而出,雙腿猛的彎曲,跪在了地上,“爸,媽,兒子不孝,回來了!”

母親淚如雨下,抱住我泣不成聲。

父親看著相擁而泣的母子,也忍不住老淚縱橫。父親是個堅強的人,除了奶奶去世的時候見他掉過眼淚,這還是頭一回。

我跪到病床前,握住他的手,沙啞著聲音說:“爸,我回來了。”

這時候母親擦了擦眼角,忍住了淚,說道:“都別哭了,小磊回來是好事兒。。。你爸。。。你爸照過X光了,說不嚴重,保安公司領導也來看過了,還給了二百塊錢慰問金,說醫院的費用咱們先墊著,等回去上班了就給咱報銷。”

說到這,母親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慌亂。

在進入部隊之前,我沒少打架鬥毆,她擔心我出去鬧事兒也是正常。

“謝謝。”我朝著病床邊一個身穿西裝的中年男子點了點頭。

忽然,一聲刺耳的刹車聲,從醫院樓下傳來,一輛紅色馬六停在了急診室門口的停車場,四個門同時打開,上麵走出來四個穿著背帶背心的板寸頭,脖子上金光閃爍的大粗鏈子,腳下是阿迪達斯的運動鞋,手裏還夾著小包,胳膊上刺龍畫虎,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時間不長,病房的門被人一腳給踹開,帶頭一個手裏拿包的年輕人囂張的說道:“今天下午黃金水岸送來的保安呢?”

一聽這句話,病房裏的眾人立馬有些慌了,坐在我爸病床邊那個身穿西裝的中年男子馬上就掏出了手機,按下了110,可還沒等他撥出去,我就一把抓在了他手機上,“領導,別急著報警,他們是打傷我爸的那幫人,來送錢的。”

似乎我的聲音有點大,帶頭那小痞子的視線終於落在了我身上,旁邊一個狗腿子湊過去,用手指著我跟小鬧兒,“強哥,這兩個應該就是你姐夫說的人。”

拿包的摘下臉上的墨鏡,呸的一口把口香糖吐在我身上,“罵了隔壁的,不就是幾個臭民工嗎,給我打!”

這時候,二老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兒了,肯定是小鬧兒帶著我去報仇了,現在人家又打上門來,看打扮也知道是道上混的,這下不得了,母親猛地推了我一下,聲調都變了,“小磊,你們倆快跑。”

我不慌不忙的站起來,嘴裏也沒忘安慰二老,“沒事兒,都說了他們是來送錢的。”

三個小混子呈品字形包圍過來,也不說話,抬手就打。

我冷笑了一聲,徑直照著最前麵一人的小腿骨踢了過去,隻聽一聲脆響,人就躺在了地上,緊跟著一記側踢,將左邊一人踢飛,連續撞倒了兩輛醫護推車才停下,隨即又以左腿為軸,身子一轉,右腳踢在剩下那人的臉上,又是當場放倒,三個一米八的大個子連哼都沒來得及哼,就躺了一地。

房間裏的眾人都看傻眼了,隻有電影裏才會有的動作,全程用腿,不超過十秒鍾放倒三個人,而且個個都是秒殺。

“你叫強子是吧?”走到拿包那人麵前,卡住他的脖子,“來來來,哥哥跟你說個事兒。”

說完,就朝著醫院廁所的方向走去,這小子小臉煞白,一句話都不敢說。

去過醫院的人都知道,醫院的廁所是非常髒的,我讓強子靠牆站穩,整個身體都貼在牆壁上,一動都不敢動。

“混哪個綹子的?”

走江湖用的唇典黑話,問的是混哪一片兒的。

“哥你是明白人,弟弟常在北湖這邊玩,不知道哥哥是哪一片兒的?”

我甩手就是一巴掌,“膽子挺肥啊,還敢反問!”

強子捂著臉一聲都不敢言語了,“是那胖子讓你來的吧?”

點頭。

“得嘞,冤有頭債有主,那胖子的賬回頭再算,咱們今天先說說你,你特碼帶了三個人過來是幹嘛?身上描龍畫鳳的,你以為你是洪興陳浩南啊?我告訴你,你今天把我們家兩個老人嚇壞了,這事兒不算小,你說怎麼辦吧。”

強子囁嚅道:“哥哥,我錯了還不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