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保安,沒出息。”柳晴白了我一眼,緊跟著就把臉給扭了過去,瞧不起這三個字在她身上顯露的一覽無遺。
柳阿姨見她女兒這麼說話,也不製止,隻是笑了笑,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家女兒的教養問題,也不在乎是不是瞧得起瞧不起誰,裝腔作勢的喝了一口茶,終於把視線放到了我的身上,“小丁現在一個月多少錢的工資啊?”
“兩千掛點零。”我吃著月餅,心不在焉的回複了她一句,臉上笑容不減,回來這麼長時間了,陪老爸老媽的機會本就不多,我可不想讓這樣的兩個‘客人’把心情給壞了,“爸媽,你們吃啊,這月餅真心不錯。”
我爸見我還在沒心沒肺的吃東西,哼了一聲就靠在了椅子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別說吃月餅了,吃空氣都顯得特別不耐煩。
老媽見老爸這樣,趕緊出來打圓場,“孩子們掙得多掙得少都不打緊,主要是戀家過日子,年輕力壯的,早晚還不把日子過起來啊?他柳姨你說是不?孩子們的事兒讓他們自己定。”
老媽看向柳阿姨,眼中全都是希翼,盼著對方能給自己個台階下。
“讓他們自己定?”‘柳阿姨’噗嗤一聲笑了,“當初你跟我一樣來到天港打工,那時候你就說老丁勤快,日子早晚過起來,可現在呢?你日子過起來沒有?三十年了,你還住在這個破房子裏,自己還落了個掃大街的命。要不是你說你兒子是退伍兵回來的,我都不會帶我女兒過來見,我還以為退伍了國家能安排個好工作呢,誰知道是回來當保安啊。”
柳晴這時候也很配合的冷笑了一聲。
“我覺著一個月掙兩千多塊錢挺好的,最起碼心裏踏實。”吃完了一塊月餅,舔了舔手指頭上的殘留,說實話,月餅真心不錯,比當初在邊境上吃的作戰餅幹強多了。
“您女兒一定掙得特別多吧?鳳凰台上班不容易,要多保重身體啊。”我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說完就看見柳阿姨和柳晴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
老媽見兩人反應不大對,趕緊問我:“小磊,鳳凰台是個啥地方?”
老爸老媽都是本分人,鳳凰台這種地方自然是沒聽過的。
“鳳凰台啊,好地方,男人的天堂。”我這麼一說,老爸老媽就算再怎麼沒見識也明白過來我說的是什麼意思了,頓時臉就黑下來了。
剛才還頤指氣使的嫌棄自己兒子是保安,現在卻發現她女兒是個雞,心裏能痛快嗎?
從剛進門的時候我就認出她來了,當初小鬧兒帶著我去鳳凰台享受,第一個被我抱在懷裏的那女孩兒,就是柳晴,要不是那天被軍哥手底下那倆混蛋給攪和了,說不定這女人都已經被我草過了,水多水少我都能說上來。
“你血口噴人,你個窮保安心裏不痛快就埋汰我閨女,你什麼居心?”柳阿姨麵目猙獰,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樣子。
柳晴一看自己母親給自己撐腰,頓時底氣也足了,“我一個月掙八千多,都是自己的血汗錢,臭保安,今天你要是不給我一個說法,我就不走了!”
說完,這母女倆就開始撒潑。
“血汗錢?不走?你可別後悔。”說完,我就敲打了兩下茶幾上的煙灰缸,那天我就是用這東西砸的那個胖子。
“是你?”柳晴指著我,到這,柳晴才終於想起我是誰來了,畢竟那天鬧得動靜那麼大,想忘都有點難。
我冷笑著看了一眼兩人,說道:“你們是自己走,還是我扔你們出去?”說著,我就抓起了桌子上的玻璃煙灰缸。
柳晴一看我的動作,臉色更白了,趕緊起身拉著她媽離開我家,一路上就跟飛似的逃離。
“呸,髒貨。”老爸緩了好半晌,才終於憋出來這三個字,顯然是氣得不輕。
老媽也跟著歎氣,顯然也是心裏膈應。
“行了爸媽,多大點事兒啊,中秋佳節的,咱好好吃點,這月餅真心不錯。”說著,我就又掰開了一塊月餅,順手還從果盤裏揪了兩顆葡萄塞進嘴裏。
“你還好意思吃,你說說,你啥時候去的那地方?好事兒你不學,歪格路的你學的倒是快。”
爸媽心裏有火,我就笑笑不說話,任他們責罵,等罵夠了,老爸老媽才拿起月餅吃了起來,一邊吃還一邊說這月餅正道,十塊錢一斤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