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江邊空地上,CT6帶頭,後麵跟著大龍新買的悍馬,然後是猛子的猛禽,再後麵是龍陽的陸地巡洋艦,大家都是一副休閑打扮,站在草地上抽煙聊天,等候其他人的到來。
這些車都是砸了許老四的場子以後,裏麵順出來的古董換的。
今年冬天特別冷,眾人都在家裏貓了幾十天沒出門,憋都憋壞了,所以我一聲號召,都出來了。
又等了十分鍾,一輛坤子用2020改造的山寨牧馬人從遠處風馳電掣而來,急刹車甩尾停下,刺耳的刹車聲刺激著大家的耳膜,焦糊味從輪胎下飄出,小鬧兒打開車門,神氣活現的跳了出來。
“小鬧兒,你哪偷的車?”大龍賤吧嗖嗖的問道。
“什麼話,我的,坤子特意給我改裝的,性能絕對不輸給保時捷卡宴。”小鬧兒大言不慚的說道,誰都知道這是A貨,不過好在有坤子給他改裝,所以大家也不是完全不相信小鬧兒說的話。
人到齊了,車隊浩浩蕩蕩向南挺進,CT6給坤子開著,我帶著二虎坐在猛子的猛禽裏,一馬當先開往寶邸縣,二虎就是寶邸縣人,而且是位於大山深處的山裏人,那裏不通公路,村裏也沒有小學,翻山越嶺幾個小時才能到鎮上去乘坐公共汽車,自打跟了劉愛國以後,二虎就沒回過家,這回跟著我一起回去,興奮地不得了,在車裏坐都坐不住。
車隊越過跨江大橋,走了半小時出了市區界,馬上感覺到道路狹窄了許多,就是這麼窄的道路還被封閉了一半進行修路,來來往往的汽車堵的一塌糊塗,大卡車和大客車體型龐大,隻能在路上乖乖等著,一些私家小車被夾在中間不耐煩的按著喇叭,行人和自行車、摩托車在其間穿梭來往,不亦樂乎,二虎有些納悶道:“我記得去年下縣的時候就修路,怎麼修到現在還沒修好。”
猛子開著車,打方向盤,寬大的猛禽直接衝下路基,越過泥濘不堪的小河溝衝向對麵,嘴裏說道:“不修路,這幫狗日的怎麼賺錢。”
猛禽車的底盤高,馬力強,尋常私家轎車望而卻步的泥濘沼澤對它來說如同坦途,後麵一幫夥計也不示弱,紛紛開了下來,好在這幾輛都是四驅越野車,走這種路跟玩似的,越野性能最差的反而是價格最貴的CT6,不過畢竟是坤子改裝過的車,跑起泥路來也毫不含糊。
忽然一陣急促的喇叭聲從車隊後麵響起,同時警笛鳴響,一個很凶的男中音用電喇叭嗬斥道:“前麵的車靠邊,靠邊。”
如此威嚴的聲音,誰敢不從,車隊向右靠邊,後麵一輛裝了爆閃警燈的黑色凱美瑞呼嘯而過,車牌很牛,是警用牌照四個零,後麵緊跟著的是一輛鋥亮的奧迪A6,速度飛快,車膜漆黑,看不見裏麵坐著的是何方神聖,但是0001的車牌卻泄露了他的身份。
領導專車所到之處,小交警們立正敬禮,動作標準態度端正,直到這輛奧迪消失在遠方,交通才恢複正常,車隊再次上路,細心的我發現路邊這些交警其實不過是些協管罷了。
“這年頭,有編製的才不出來站馬路,都在辦公室裏吸煙喝茶看報紙,沒錢了就出來罰點款,要我說,做什麼生意都不入當公務員,不用勞心費力就能來錢,速度還快,我要是有路子,也想當公務員。”猛子一邊開車一邊發著牢騷。
我故作吃驚狀:“猛子,你這種思想要不得啊,所有人都去當公務員了,誰當老百姓啊?”
猛子哈哈大笑,指著遠處的路牌說:“是不是那裏轉彎。”
我說:“對,旅遊局就在這條路上。”
悍馬一打方向,不遠處正是旅遊局的大門,這是一個綠樹掩映的大院子,房舍有些陳舊了,看建築風格還是解放前的樣子,鐵柵欄門兩側掛著寶邸縣旅遊局和寶邸縣旅遊局黨委的牌子,一黑一紅,相得益彰,猛禽停在鐵門前,按了按喇叭,一個老頭從傳達室出來問道:“找誰?”
“找你們周局長。”說著,就拿出來一份邀請函,這是劉愛國給我的,帶有旅遊局周局長的個人印章。
保安一看,臉色瞬間轉變,笑嗬嗬的給我們開門,“周局長的朋友啊,快請進快請進。”
帶著小鬧兒進了辦公樓,空蕩蕩的走廊裏有一種無法言喻的陰寒感覺,皮鞋底踩在水磨石地麵上,發出誇誇的聲音,兩邊牆麵上的綠色塗料已經剝落,一股淡淡的尿騷味從不遠處的洗手間裏飄出來,滴答滴答的水聲清晰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