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狠狠的瞪了武三思一眼。
武三思卻道:“願賭服輸,你不至於賴賬吧。”
蘇婉眯著眸子看了眼前的人片刻,二話不說提起筆就揮灑上了字跡。
等蘇婉寫完後,武三思滿意的拿起石桌上的嫁人保證書先是吹幹了墨汁,而後又認真的讀了一遍,收好小心翼翼的裝進懷裏,這才點點頭對蘇婉溫柔的勸道:“夜深了,婉兒別再喝了趕快回房睡覺吧。明日還有好多事要辦呢。”
“不要,我不要睡覺。”
武三思一把抓住蘇婉那胡亂揮舞的手臂,威脅道:“你再不睡,我可就把你扒光了和我一起睡嘍。”
蘇婉張著水靈的大眼理直氣壯道:“你敢。”
“你倒是看我敢不敢。”
……
兩人又折騰了一會兒,武三思終於還是把蘇婉哄回去睡覺了,不是他有多大的能耐,而是蘇婉今日真的疲了,不管是身上的,還是心上的。
第二天一早醒來,蘇婉口渴的要命,自行倒水灌進了肚子裏,也連帶著稍稍想起了昨晚的事情,嫁人保證書,頹然的歎了口氣,昨夜真是喝得太暈了,連這種保證書都能寫出來,該怎麼從武三思手中拿回來呢?或者到時候來個打死不認賬。
蘇婉心中後悔的要命,不過一會兒還的進宮侍候聖上,她也就暫且將此事擱在了一邊,梳洗完穿上女官府,一扣“兔子帽”,清清爽爽的動人模樣又出現在了銅鏡裏。
乘上馬車依舊沿著長安街緩緩駛去皇宮,行了一會兒馬車晃晃蕩蕩發出摩擦的聲響,蘇婉陡然意識到事情不對勁,去往皇宮的路途平緩安穩,哪裏會如同現在這般行駛在低窪不平的路段,她立即起身掀開車簾探看,外麵荒郊野嶺的,一排排筆直的綠柳楊樹瞬間晃過眼前,再一看駕駛座上的馬車夫因為趕車風吹的緣故,本是寬大的衣袍卻將他瘦小的身材包裹的淋淋盡致,在上官府時他頭戴小巧的鬥笠,如平時般低調的不說一句話,竟沒注意馬車夫早已被人掉了包,現在駕駛座上的的馬車夫分明就是個女人。
還不等蘇婉張嘴詢問,馬車夫微斜著腦袋先開口恭敬道:“夫人,請不用害怕,我並無惡意。”
蘇婉微微愣了一下,這是知晴的聲音,她在後麵畢竟看不清座上人的相貌,於是問道:“你是知晴?”
“是我,夫人。”
蘇婉澀然一笑:“知晴,不要再叫我夫人了,我已經和揚羽沒有任何瓜葛了。”知道是知晴,蘇婉其實也就並不感到害怕了,直覺告訴蘇婉知晴是不會傷害自己的。
好一會兒知晴才慢慢問道:“姐姐,你不恨我嗎?我根本就不是什麼小丫頭,我騙了你。”
蘇婉倒是欣慰一笑,十分豁達的回道:“我知道你也是受命於人,身不由己,哪個人不希望自己是自由身,可以隨心所欲的做著心中想做的事情。這些年我也想通了許多東西,放下的放不下的都了然自覺了,對於你我知道我心中是並不怨恨的。”
知晴吸了吸鼻子,期期艾艾猶豫了半天終於又說道:“姐姐,我跟在公子身邊多年,還沒見他對哪個女人如此用心,除了你。公子這些年能熬過來實屬不易,姐姐是不是可以……”
蘇婉卻立即打斷了知晴的話,“你不懂,知晴,我隻不過是他手中的一顆棋子,這是他親口告訴我的,事實也證明了不可否認。我不知道他這些年都發生了什麼?但他現在還能對我上心,想來應該是我這人還有利用價值吧。”
知晴張了張嘴想要再說些什麼,最後還是咬著牙吞了回去,因為她不可以說。
蘇婉這樣想對公子實在是太不公平了,知晴是最了解蘇婉離開江南道後實情的人了。奈何公子吩咐過任何關於他的事情在蘇婉麵前隻字不可以提,知晴不明白其中的緣由,為什麼要讓兩人之間的誤會越來越深,為什麼不能告訴上官婉兒孩子還活著的事情,為什麼不能透漏公子因為冰顏之毒受盡了地獄般的折磨差點死了的真相,一切的一切為什麼都不可以說。
知晴暗自歎了口氣就再沒說一句話,直到馬車到達了目的地她才掀起簾子對裏麵的人道:“姐姐,下車吧。”
蘇婉顯得十分平靜,聽話的跳下馬車環顧四周,綠蔭朦朧,這是一片不知名的小樹林,讓人格外的舒心。在知晴的引導下終於來到了一座木頭搭建的簡陋屋子裏。知晴沒有進去,隻是讓蘇婉獨自一人,她慢慢踏進小木屋內卻見到了端坐著身子正在悠然沏茶的揚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