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鬥樂lt三gt(1 / 2)

這番話引來那中年撫掌而笑道:“蕭翁不愧是翰林人物,果然好眼力。這正是王摩詰新製之聲。”

“候爺謬讚了!”,臉上微露得意神色,蕭南讓一歎道:“先且不論從霓歌藝,單是這詞,關關已是先輸一籌了。”,這句變相讚譽中年身份的話語,又引得華服之人微微一笑。

正在廳中人說話品評的當口兒,廳中演舞台後右廂小花房中,剛剛換裝完畢的關關指著自己,滿臉遲疑之色的向麻衣少年問道:“阿離,這個真的行?”。

正低頭擦拭著手中尺八長蕭的唐離聞言抬頭,無比自信的一笑道:“去吧!記住,英氣!一定要顯出英氣!”。

感受到少年的自信,關關提氣做勢後,將銀牙一咬,挑簾而出。

原本鬧哄哄的正廳,自關關突然出現後,不等她開口,竟是瞬間由喧鬧走向極靜,不,應該說是由喧鬧而變為集體發呆。幾個老名士更是大瞪了眼睛,良久換不過一口氣來。

“栗翁,這……這是關關?”,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張哲不敢置信的扭頭求證道。

“是……是吧!”,大張著掉了半邊牙齒的嘴,良久之後栗翁才遲疑回答道。

隻見那演舞台上,此時那裏有眾人印象中千嬌百媚的關關,上麵站著的分明是一個俊秀將軍。高腰氈靴、輕便皮甲、頭盔上鮮豔的野雉羽毛,加上張目抿唇、目視遠方的俊秀容顏,這位右手扶劍者,赫然是一位英氣勃勃的少年美將軍。

正在滿廳觀者為這前所未見之扮相驚疑不定的當口兒,忽聽演舞台後一聲低沉的長蕭聲起,與剛才勾手輪指琵琶江南秋季的閑愁相比,這本重低音的長蕭散發出的別是一番大漠塞外空曠遼遠的蒼茫。

和著長鳴的蕭聲,就聽那演舞台上的美將軍按劍長歌道:“火山六月應更熱,赤亭道口行人絕。知君慣度祁連城,豈能愁見輪台月。”

“火山、赤亭、祁連、輪台”,在蒼茫的蕭聲中單是聽到這幾個慣熟的詞,聽者們腦海中立時就浮現出塞外赤日炎炎,風沙千裏的景象,正是在這一背景中,演舞台上歌聲續又傳來:“脫鞍暫入酒家壚,送君千裏西擊胡”。

塞外簡陋卻豪放的酒壚之中,兩位熱血男兒對坐狂飲,背後是炎炎烈日,前方是戈壁千裏,這是何等的豪邁!這兩句一出,廳中那些年青的聽者已是感到體內隱隱發熱。

蕭聲一變前邊的蒼茫,在這兩句過後,突然變的極為短促,也不知那吹蕭人用了什麼技法,竟是在片刻之間,透過尺八長蕭模擬出群馬奔蹄之聲,蕭音越變越短,馬群在蒼茫的戈壁上越奔越快,而聽者的心也隨之愈跳愈急、愈跳愈急……

說來話長,其實這一變音也不過是那將軍歌者換口氣的功夫,堪堪等她換氣完畢,蕭音轉換也已完成,正是在這群馬奔騰之中,此歌的最後兩句“功名隻向馬上取,真是英雄一丈夫!”已是脫口而出。

這點睛兩句一出,於那些年輕的聽者而言,正如火油堆中拋上了一支火把般,滿腔的熱血陡然沸騰,竟有人忍不住跟上唱道:“功名隻向馬上取,真是英雄一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