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兩柱香的功夫後,所有報名人都已登記完畢,陰沉臉色的管家一揮手,眾人都循著小門進了鄭府,等待測試。
唐離自進了這個有花有草、有亭有池的鄭府後花園後,就一直再看那些灑掃雜役們的測試,反倒是他應募的這伴讀職司,卻沒人安排,他幾次瞥眼看向管家,見他臉上隱隱也是一片急躁。
堪堪等到廚間人員測試完畢,就見適才眾人進來的角門處,一個粗陵儒服打扮的十六七歲少年隨著一個青衣家丁走了進來,悄然插入隊列,而那管家見他來到,也似是鬆了口氣般,麵色一緩。
堪堪倉房奉應測試已近尾聲的時候,卻見花園正門的月洞門處,兩個穿著廣袖圓衫的中年邊對著院中的花草隨意指點品評,邊向眾人行來。
“老爺,您怎麼來了”,還在大老遠,就見鄭管家急忙迎上前去,對著左手那個年過四旬,滿臉儒雅的中年行禮說道,而唐離身邊的家丁也早已躬腰低身行禮。
“難得伯清兄今日有暇來訪,要賞賞本府蔬園,某自當相陪”,與身側那人相視一笑後,這中年抬頭看了一眼唐離等人道:“這是……”。
“奉夫人令,現正在招募家人以敷府中不足之用,不想驚擾了老爺雅興,小的這就譴散他們,擇日再來。”,不想他這一說,旁邊的伯清到是來了興趣,微微一笑道:“使君出身河東高門,‘修身’一項自不待言;隻是人人皆言鄭兄以禮治家,這‘齊家’功夫也是一等一高妙,今日既然適逢其會,某無論如何也要看上一看。”,一句話說完,這人已是當先行去了,那鄭老爺見狀,也隻能微微搖頭一笑,隨後跟上。
“免了,都免了,你們且繼續就是”,揮手製止了眾人行禮,走上前來的鄭老爺並那伯清在家人搬來的胡凳上坐定之後,靜觀測試。
不一時,主要考較計算能力的倉房奉應測試也已結束,隨著青衣家丁的唱名聲,唐離應聲上前,隻是讓他大感驚訝的是,這明顯屬於最好職司的伴讀,竟然隻有他與剛才匆匆而來的那個粗綾少年兩人應聘。
並肩站在鄭老爺身前,靜侯出題的唐離竟是有了後世暑期找工作時麵試的感覺,這突如其來的想法讓他忍不住嘴角綻出一絲笑意。
“恩,這兩個少年都是一表人才,隻是左手處這麻衣少年雖然年紀更小些,但這氣度似乎更勝一籌。”,與粗綾少年的臉色微微發白相比,唐離的這一笑就顯的更加鬆閑,那旁觀的伯清乃低聲開言品評道。
“伯清兄所言不差,看這麻衣少年不過十五六歲年紀,人前能有這份從容倒也著實不易,且看看他才學如何。”,一時間,這本是隨意陪同而來的鄭老爺也是來了興趣,向管家示意考較開始。
“我家老爺出身河東望族,向以禮儀詩書傳家,爾等二人既為應募伴讀而來,日後朝夕與少爺相伴,若不知書而無以詩,殊為不能,因此今日兩項考較即是本此而來。”,這鄭管家果然不愧是多年管家,耳濡目染之下,這幾句文縐縐的話語倒也說的似模似樣。
這一番話說完,就見鄭管家隨手一指那粗綾少年道:“你年紀大些,就你先來,且誦一段《論語》開篇之章,並講解其義理所在。”
一聽到鄭管家給粗綾少年出的題,唐離差點沒一口血噴出去,這也太簡單了些吧!果不其然,就聽那少年侃侃誦道:“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樂乎……”,而他隨後的解說也是更無半分差錯。
一時等粗綾少年答完,鄭管家麵色不動指向唐離道:“你接上下一章就是。”
一聽這話,唐離頓時傻眼,適才那一章因為後世被選進教材之中,所以幾乎是人人能誦。作為專業所在,他當年上學時雖然也背過《論語》,但這幾年下來,又那裏搞的清楚它下麵一章內容到底是什麼?
見麻衣少年沉吟不語,旁邊的粗綾少年並那管家眼中都是閃過一絲亮色,而那伯清卻是大感詫異,似是想不到這童學最入門的篇章都能難住唐離一般。
“小子誦書素不記其章節,還請管家提點一二如何”,想了許久,唐離腦海中還是空白一片,遂跟後世時背書一樣,向管家說道。
那伯清見唐離連這最基本的篇章都背不上來,反是出言要求提點,但臉上卻無半分慚色,一時來了興趣,與那鄭老爺相視一笑後,淡淡開言道:“有子曰:‘其為人也孝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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