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似乎越想越氣,一次又一次的將黑衣人提溜起來,又摁入水中。
那黑衣人頸部命門受製於人,無奈之下隻能選擇逆來順受,於是乎,嗆水的咳嗽聲和巴掌聲一時之間在這石窟中心交相回蕩。
不過,這一切落入外行人宋安邦眼中絲毫看不出什麼門道來,估計能深諳其中滋味的,也就那眼下正不停受罪的黑衣人了!
少年鎖住後頸的手,死死卡在他真氣脈門上,不容有一絲真氣能夠上下流通,修行上古武學之人,一旦渾身真氣流轉不通,他除了空有一身蠻力和招式技巧以外,根本就沒多少實力了。
少年阻斷其真氣流通,兼又鎖住其關節以後,猶如貓戲老鼠一般,並不急於結果對方,而是不停的逗弄!
“我叫你猖狂,我叫你變態,我去你大爺的!”
劈裏啪啦又是一頓猛抽!
“我千辛萬苦找到這個海陰月華之地,你個混賬玩意兒,竟然在這裏瞎折騰,我讓你折騰,我讓你折騰!”
邊說邊打!
“還想搞什麼屍香傀儡是吧?還準備剝這麼多人皮?你他媽的還有人性嗎?欺負女人算什麼本事啊?”
邊打邊說!
“還敢偷襲老子,還敢和我動手,你他媽怎麼不上天呢?”
又打又抽!
這個黑衣人無法掙脫,隻能拚命死扛,後腦勺腫了一大塊血包,痛的他齜牙咧嘴的,隻感覺自己都快被打出腦震蕩來了,胃中一陣抽搐,不過除了一個勁的嗆水咳血以外,倒也沒有吐出任何東西……
良久,黑衣人終於忍受不住了,絲毫不顧高手形象的鬼哭狼嚎起來。
聲音之淒慘,真是聞者心驚,見者膽寒。
宋安邦頓時一頭霧水的瞪著渾濁老眼,這還是之前那個凶殘無比的綁匪嗎?還是那個如影似魅,目中無人的惡棍?唉!看來惡人還需惡人磨啊!
宋安邦不由心生一陣感歎,不忍再看的他默然背過身去,忽然一眼瞧見八卦石台,他當即懊惱的一拍腦門,剛才隻顧著看黑衣人的下場了,連救自己孫女的事情都給拋到腦後了。
隨即,他趕緊邁著顫巍巍的雙腿急跑過去,隻見自己的孫女神色如常的躺在那裏,好像正在熟睡似的。
“先別弄醒她!”
少年的聲音冷不丁的響起,宋安邦的手猛地一下僵住了,他詫異地轉頭看向少年,雙肩微微有些顫抖,一時猜不準少年想要幹嘛。
“她吸了攝魂香,等藥效過了自然醒過來,貿然叫醒她,弄不好會留下後遺症。”少年道。
宋安邦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瞬間醒悟過來道:“小兄弟,那我該如何是好呢?”
少年掃視了一下四周。
“就你孤身一人?”
“我的手下全部被弄死在水底了,不過,來之前我已經把坐標發給警方了,估計他們也快到了吧。”
“嗯,那就好。”少年點頭道:“等他們人來之後,如果搶救得當,或許不會留下什麼病根。”
說罷,少年雙手呈鷹爪狀猛地搭在黑衣人肩膀上,指間骨骼暴起,猝然發力,隻聽哢擦兩聲脆響,硬生生的將黑衣人的琵琶骨抓碎了,隨即如同扔死狗一般,渾然不在意的將痛昏過去的黑衣人丟在一邊。
宋安邦隻覺心肝一顫,暗道,幸好不是你綁架我孫女,不然我真是哭都沒地兒哭去!
隨即,宋安邦一時又啟了愛才之心,老臉堆笑的道:“小兄弟,一會兒跟我走吧,你身手如此厲害,正好留在我身邊做事,我保證虧待不了你!”
少年不耐煩擺手道:“一邊呆著去!我一個打漁的能替你做什麼?我才不要去給人當狗腿子呢!”
不過,愛才之心大盛的宋安邦懷揣最後一絲希望,橫抱著孫女宋晨曦走上前來,十分客氣的對少年說道:“小兄弟,你還沒告訴我,我該如何報答你呢?”
少年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說:“你這老大爺,我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用談什麼報答,見義勇為,要什麼報答啊!”
宋安邦沉吟片刻,仍舊還是鄭重其事地說道:“小兄弟,我叫宋安邦,是蘇滬市古生物博物館的館長,也是宋氏集團的董事會主席,我是一個恩怨分明之人,今天你救了我和我孫女,那歡迎你隨時到我的博物館來找我,我一定重重答謝!”
“啊?什麼叫博物館?”少年瞬間瞪大眼睛,麵露興奮之色地問道:“博物館是一家工廠還是公司啊?”
“呃……這個。”
“你們生產什麼啊?”
“額……我們不生產什麼,隻是單純收藏各類古生物骨頭和化石。”
少年愣住了:“搞收藏的?”
“嗯,是的。”
少年興高采烈地一把握住宋安邦的手說道:“太好了!你說的那個古生物博物館,我記住了!總是打漁也沒什麼意思,我早就想去大城市看看了,等我把漁船賣了去找你,你能給我安排工作嗎?我雖然沒讀多少書,但我腦子好使啊!而且一不怕苦,二不怕累,就是讓我替你那堆骨頭站崗,我也願意啊!”
半小時後,一大群荷槍實彈的警察駕著衝鋒艇闖了進來,宋安邦為了孫女不惜深陷險地的精神紛紛得到各路領導的交口稱讚,其餘傷者,悉數被石窟外的直升機送去附近醫院搶救了。
直升機內,宋安邦坐在一旁慈祥地看著仍舊昏迷不醒的孫女,隨著艙外螺旋槳的嗡嗡聲,他飄散的思緒不由想起石窟中的少年來,那少年恐怖的身手和率真的笑意,在他腦海之中久久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