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野目注年輕人,輕蔑道:“楊念,別以為你在武當學了幾下三腳貓的功夫就可放大吹牛。不謙虛的說,你父楊欣一雙鋼掌浸淫幾十年亦不是我的對手,你從娘胎裏才爬出幾年就敢到我麵前裝大?是不是嫌命長了!那爺可以送你一程,幫你完成心願。”
楊念血脈賁張,真個是咬碎了鋼牙。吼聲中寶劍直刺而出,所用的正是武當七十二手連環劍。這七十二手連環劍,是招招連環,精奧絕倫,非同小可。隻見得劍光如銀,招似行雲流水,式生式、招演招,環環相扣一氣合成。一招得手,在不饒人。
朱天野實戰經驗豐富,且武功高強,絕非浪得虛名之輩。隻可惜,一出手就讓楊念搶了先機,他隻好見招拆招、見式破式,招架躲閃以待時機。轉瞬二人拆了六十餘招,盡管勝負未分,但內行人一眼便可瞧出:朱天野已處下風。如再不扭轉劣勢,一世聲名將付之東流。
楊念畢竟年輕氣盛,眼見七十餘招未有功效,不免心浮氣躁。急切之下突發兩劍、故賣破綻與朱田野。
書中暗表,楊念這招用的奇險,若對手不上當,不但前功盡棄而且性命不保。也是天佑楊念,因為此時的朱天野也殺紅了眼。本來嘛,自己成名多年,竟被一小輩逼得團團亂轉,麵子實在有些掛不住。正在急不可耐之計,突見楊念轉身欲走,心中大喜!立吼道:“哪裏走?”刷的一劍直刺楊念大椎穴。
楊念見對手上當,不免心中暗喜。腳下微動來一“位轉形移”,躬身彎背寶劍後挑,所用的正是武當絕技“移位倒卷簾”。寶劍正中朱天野右臂、深可見骨。朱天野半輩子刀頭舔血,區區臂傷豈能阻其攻勢,吼聲中寶劍電射擊出、亦中楊念右大臂,而且是穿透而出。楊念立失去戰鬥力。寶劍落地有聲,人亦倒退五尺。
常言道:“大意失荊州”,楊念就是輸在了大意上。他一心隻想著報仇,卻忽略了朱天野是個左撇子。自己不但沒能一劍奏效,反畫虎不成反類犬!自己之傷遠重於朱天野,正是自找其敗。
此時的朱天野已如餓狼,他豈肯放虎歸山留下後患。故此,沒等楊念站穩,他已如蛆附骨般跟至其身前,第二劍奪命而出……。
楊念將眼一閉,暗道:“我命休矣!”
“住手”,喊聲中早有一人飛撲台上,擺式擋住朱天野。朱天野本欲結果楊念,不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忙強自收回寶劍,倒縱而回。揮手止住右臂之血,方閃目向對麵觀瞧。見此人白須飄灑、鶴發童顏,二目炯炯放光。真個是威風凜凜、煞氣騰騰。令人不寒而栗!
聞聽老者道:“朱天野,你的名號在江湖上可謂響當當,怎麼做起事來如同市井無賴?真個令人不齒,一劍震江南就是憑狠勁創下的嗎?”朱天野老臉可掛不住了,聞聽之下嘶聲道:“休得放屁,是誰******褲帶沒係住讓你溜出來了,想你是老壽星服毒——活膩了!”語畢,寶劍直刺老者。
朱天野這就是大意了,自己已戰一陣且有傷在身,憤而出劍安能得好。若說是自尋死路都不為過!
單表老者,讓楊念退下,直視襲來之劍,待劍離胸前寸許,立用左掌在劍身上一拂一帶,右掌閃電般擊出。單表這一帶之下使得朱天野前搶兩步,“啪”一聲悶響,真個是如擊敗革,朱天野龐大身軀被擊出丈餘而轟然落地。在場之人無不驚駭,真猜不出何人能讓朱天野一招敗北。皆暗道:“今天有好戲了,看來歐陽呈雄的美夢要破滅。”
朱天野披發搖搖晃晃的站起,手按胸口,顫聲道:“西——乾——元。”一口鮮血噴出,人隨之倒地、不醒人事。
台上、台下各路英豪聽之“西乾元”三個字,無不倒吸一口涼氣。因此人成名較早,乃劍神石堅之大弟子,江湖五大高手之一。
歐陽呈雄聞聽西乾元三個字,腦袋嗡的一聲,險未昏倒。心中之懼遠勝旁觀者,暗忖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難道是……。”不敢再想。但發昏當不了死,如今隻能硬著頭皮——強行出頭。他邁步上前,恭維道:“晚輩歐陽呈雄見過前輩。”言畢,欲行大禮。西乾元睨視呈雄,袍袖揮出將他托起。正色道:“小輩,爾立擂台是想成歐陽天第二嗎?”呈雄聞聽不覺心中暗驚道:“他如何知道我歐陽家的秘密?”心怵,嘴不軟。立抱拳道:“前輩來此無非是爭江南武林盟主之寶座,小輩無才,願拱手讓之!想江南眾豪傑亦不會反對。有你老坐鎮、江南武林定可盡享太平!繁榮昌盛!”
西乾元聽之鼻子差點沒氣歪,怒聲道:“小輩,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我明確告訴你:你歐陽家與我師門本就仇深似海,可你又不思悔改,害得我師弟生不如死。如今我已訪到,你更不是什麼好東西。你欺師滅……。”
歐陽呈雄豈能讓他說出下文,立道:“前輩,道聽途說無疑是捕風捉影,請不要憑空汙我清白。既然前輩要此寶座,且非逼晚輩動手,晚輩就奉陪幾合,了去您的心願。
在場之人聞聽,無不佩服呈雄講究、有氣魄、有度量。西乾元剛要開口,隻聽台下道:“說得好,向我徒兒!沒給我丟臉,別怕,一切有師父承擔。”話到人到,隻見台下飛上一人,見此人:尖嘴猴腮,鼠目、白發、白須,背背寶劍,麵泛青色。身著八卦道衣,走路一搖三擺。呈雄見之心中大喜,原來是傳授自己淫功的師父——牛為金。
呈雄喜之有二:一是關鍵的時候來了救星,這無疑是雪中送炭;二是自己的病有望治愈,又可巫山雲雨,再做男人了。他急奔過去拜見恩師。牛為金微微一笑道:“罷了,”袍袖一拂,竟將曾雄生生托起,立時,一股異味直透呈雄心肺。呈雄知此味之毒,忙閉息、起身避開,以免中毒。
牛為金衝到西乾元近前,輕蔑道:“老小子,早聽說你那狗乾屎掌有點意思,今天本道爺要領教一下,看看是不是銀槍蠟槍頭。如果是,我就送你上西天,免得你到處招搖撞騙、狐假虎威、妄自尊大、老不要臉。”
西乾元這個氣啊,自己成名多年,幾成受過如此之氣。況且,他一生專研乾元掌,早自認了得,如今被人羞辱何能忍也。隻見他胡須亂抖,吼道:“何方妖道,敢辱我門之神功。難不成要以身試功嗎?”牛為金陰笑道:“不知死活的家夥,連我老人家你都不認識,真可謂是井底之癩蛤蟆,來、來、來,接爺一掌,到時你啥都明白了!”言罷,雙掌運足內力齊齊推出。
西乾元哪敢大意,運內力舉雙掌以迎之。忽的裏,一股腥臭味撲鼻而至,立驚道:“陰毒掌”。牛為金見西乾元開口講話,心中大喜道:“算你老兒識相,隻可惜晚了,你嘴一張毒氣已深入髒腑,今天你就算是不死,這一輩子有你好受的了,將比死還難受。”正如牛為金所料,西乾元一張口,陰毒之氣立乘虛而入,不由周身打顫,忙運功相抗。如此,功力必大打折扣,運行不暢。
牛為金豈能讓西乾元有緩手之機,雙掌緩緩推至。“波”,一聲響亮,四掌分開。牛為金被震得橫飛而出,雙腕具斷、口吐鮮血、癱於地上。西乾元雖未倒地,亦被震得倒退數步,立覺內髒隱隱作痛、真氣逆轉。他臉泛鐵青,顯見中毒已深。自知難於再戰,轉身即欲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