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海鯊與包萬菊劍斧相交,被風流抬棍震開。這二人虎口發麻、疾退數步拉開架勢。納蘭玉見之氣道:“虧你還是女真人,盡幫外人。”抖手一鏢直襲風流。風流手指曲伸石子飛出,遂將其鏢擊飛,口中道:“師父早言,此間之兵刃皆為寶物。所謂至尊隻為天定。師父還言,三位速離此地,否則,他二老必將清理門戶!”包萬菊已得鬼斧,而納蘭玉隻得一劍,雖心有不甘、但恐師父來清理門戶故在嘯聲中飛去。
風流走到海鯊近前,柔聲道:“表弟,你之劍、扇非至尊盤龍,所以,不可能無堅不摧。所以,以後行走江湖要多加注意。另外,傲乃失敗之因……。”沒容他說完,海鯊即將眼睛一翻,怒聲道:“你之武功不濟反想騙我,真是癡人說夢。我知道沒你風家幫助我不可能有今日,但我偏不領情。如今,我隻拿你當朋友,不,連朋友都不如。日後若惹我,我必殺之!你記著,我永遠不與韃子為伍。”言罷,飛身遁去。
風流除了一根鐵棍之外毫無所獲,什麼神兵、利器,仿佛與自己絕緣,無奈之下隻好提一條百五十斤的鐵棍去見師父。
文武二曲依席地而坐,一動不動。風流道:“師父,我隻得到一條鐵棍,其他兵刃皆被師兄弟拿去了!”
文曲道:“能得到鐵棍是你的福分,快為我二人演練天書絕學吧!我二人已等不及了!”風流答應一聲,拉開架勢認真武起。隻見百五十斤的鐵棍在風流手中如同一兩之物,當練到第七式“羿射九日落”時,奇跡出現了。隻見鐵棍忽斷裂炸開,風流一驚,忙收功目視,見地上現出二物,正是武人夢寐以求的至尊寶扇、盤龍劍。
武曲道:“我就說嘛,那三人絕無人要神兵。”
文曲道:“傻徒弟,愣個啥?快給我二人舞神兵。”
風流應聲而舞,左劍右扇、立將天書之武學演練一遍。舞罷收功目注二人道:“師父,弟子練的如何?”見二人麵帶微笑一語不發。風流立覺有異,疾奔過去用手一試,驚退數步。原來,二人已仙逝。風流哭拜於地……。
來到杏花湖邊,眼望梁後山莊遺址。風流是心潮起伏、百感交集。兒時的往事曆曆在目,令人蕩氣回腸。他想阮叔叔、童年的夥伴、更想詠梅。正所謂,哪個男子不鍾情!可此時此地,風流唯一想做的是——殺人,殺了那人麵獸心的賈新。這是他埋藏心中多年的願望。
“孩子,你死的好慘啊!臨了,竟連名潔都不保。讓我如何苟活啊!蒼天啊!大地啊!求你睜開眼睛看看吧,這是什麼世道啊,真盼望闖王早來,替我們百姓出口怨氣啊!”慘痛的哭聲傳入風流之耳,他不覺周身一震。遂感到自己思恩情而誤事,竟連附近有人都未察覺。遂收回心猿意馬,飛撲至哭者。——眼前一白發老者正向墳而泣,全然不知風流到來。
風流口硬心軟,見之悲道:“老伯,何故如此悲傷?可否道來?”老人睜開一雙紅腫的眼睛,泣聲道:“小哥,你是個讀書人,必明白事理。你且說說,這天下還有王法嗎?那杏花湖主賈新,依仗官府和江湖勢力,無惡不作。前兩天竟搶走了我的女兒、殺死我妻子。”言此,擦了擦眼淚,接道:“我去找他評理,他竟當我麵將我女兒……,我女兒無顏苟活,竟碰頭而死!”言訖,再次放聲大哭。
風流聞聽,怒火中燒。慍道:“老伯節哀,請隨我入莊。在下雖為書生亦能還你個公道。”言訖,不由分說,挾老者飛撲而去。老者大驚、急喊放手……。
賈新的大廳已屍橫遍地。原來,早有人先風流而到。其中有一白麵俊秀的武生,正舉劍刺向賈新。風流心中大急,自己的仇人豈能死在他人之手。他丟下老者,腳下一滑已至使劍者麵前,寶扇疾揮擋擊。隻聽“當”的一聲,那位使劍的小夥之劍險被震飛,人亦被震退四步。風流也不理會他如何反應,揮指點了賈新穴道。
那使劍的小夥見之怒道:“蟊賊大膽!展師兄,這老東西來了幫手,而且還是硬點子。”話落,裏間撲出一人。見此人長相奇醜無比,寶劍揮處直襲風流風不羈,那小夥也同時發劍奔至。
風流頓怒,展開“幼稚步法”,輕易脫離二人攻擊範圍。剛欲拔劍,忽地想起二人,不覺喜道:“暴龍、展翅,是你們嗎?”那二人聞聽一愣,齊收劍目注對方,繼而齊呼道:“風流”!喜抱一團。原來,此二人非別,白麵武生乃是暴龍、暴風雨,江湖綽號:玉麵妖;醜麵的即是無真情之弟子,江湖人稱:獸麵佛心——展翅、展飛翔。
相擁片刻,風流首放開二人道:“二位稍後,我去去就來。”轉瞬,拎出二女、一老一少,甩手拋於地上。怒聲道:“見色起心者報於妻女,我最喜歡的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老丈,還不殺了老嫗!”那老漢眼睛都紅了,撿起一柄刀、手起刀落將老嫗斬殺。轉身再奔賈新……。風流飛身擋住其路,道:“殺他還臨不到你,況且他的罪還沒受夠。”話落,信手奪下老者手中大刀拋於地上。
賈新見妻子被殺,怒睜二目、破口大罵道:“小子,你******是何人?我與你何冤何仇讓你如此對我,難道你不怕王法嗎?你不怕無敵山莊嗎?我看你是在作死!”風不羈聞聽樂道:“天下任我遊,王法視如球!無敵當狗屁,還牙是報仇。”言畢,連點賈新兩處死穴,朗聲笑道:“為報昔日梁後山莊之仇,我要讓你遭兩個時辰洋罪,受盡痛苦而死。”轉身撲至年輕女子近前,抬手點了她軟麻穴,衝老者道:“老伯,他當你麵淫你女兒,如今報應到了,你可將賈新請入室內、當他麵淫其女兒。”
那老者苦道:“今殺其妻、賈新,我仇已算報了豈還有他想。況且,我豈能像賈新一樣,那豈不是禽獸不如嗎?”風不羈聞聽怒道:“天理循環、報應不爽!這些豈是你個凡夫俗子所能抗?”語落,飛撲到賈新身前、探手入其懷中拿出一白玉小瓶,腳下稍動已到老者近前,倒出兩粒丹藥迫其服下。而後哈哈大笑道:“報應、報應,我等去也!”言罷,手指連揮,牆上立現出一行大字:“殺人者,草上飛魔還牙妖風流、風不羈。”挾起展、暴二人騰身而去。
風、展、暴三人盤坐石上,展翅道:“風師弟,你剛才所為兄實在是於心不忍,他父有罪何以加罪其女?”暴龍聞聽不悅道:“非也、非也!我認為處理的非常好,大丈夫就應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孔子曰:‘見色起心者報於妻女,做孽者報於子孫。’難道聖人都不如你?啊!對了,我想起來了,我與風兄是妖魔,自不能與你這個佛相提並論!你若看好,那豈不成了妖魔!”風流知暴龍深恨無真情當年趕盡殺絕,為不傷兄弟之間感情,本想解釋兩句,忽聽風聲響處撲來一人。
見此人衣著破爛、蓬頭垢麵,手持打狗棒、討飯碗。一眼可看出是丐幫弟子。風流深知風姿與丐幫淵源深厚,忙拱手道:“請問閣下如何稱呼?”那人眼珠一翻,目注展翅、暴龍道:“你們的信!”說罷,甩手拋出。再轉向風流道:“本幫風舵主命我轉告閣下幾句真言:‘助俠除奸,替天行善;民族是小,真情如山;前車鑒賞,可查遮天。’”風流暗忖道:“看來前輩是怕自己仗武非為及時規勸啊……。”
展翅展開書信,上曰:“爾等手段太過毒辣,若非為師及時趕到,賈新之女名節何在?此二人皆非善類,希尋機除之,免師動手!……。”
展翅看罷,心裏一片茫然。讓他除去二人他還真下不了手,於是,故意裝作沒事一樣將信放入懷中,嚴肅道:“二位賢弟,我接到師父之命,須立動身救援……。”沒容他說出下文,暴龍展開丐幫給的信,不禁急道:“某另有要事,告辭,風兄保重!”重字出口,人已在兩丈開外。風流目送暴龍身影逝去方道:“師兄,今欲何往?”展翅道:“前天,師父接到我未來嶽丈——江湖醫隱之書信,言其女被無敵山莊之分莊莊主三劍追魂逼婚,命我前去救援。隻因我半路遇到暴師弟,遂先來了杏花湖,沒想到,因此而誤了大事。剛才師父信中已言,我未婚妻伏玉鳳已被三劍追魂搶去,三日內即要完婚,我隻能連夜趕去救助,否則,就……。”
風流道:“那山莊離此遠嗎?”展翅道:“約三百裏。”風流樂道:“不急,還有三日,我等定可趕到,絕不讓那三劍追魂占了嫂子的便宜,走……。”笑聲中率先而行。
那位看官問了,暴龍這些年去哪了?書中暗表,暴龍當年逃走後,因不識路徑而誤入深山。巧遇了已殘疾的祖父暴嵐,其祖父不但傳了他武功,而且還領他掘了石風之墓,從中得到了武陵秘笈。同時,他告訴了暴龍自己的仇人,可以說,如今的暴龍心中隻有仇恨,也許江湖的血雨腥風不可避免!
展翅與風流二人終於如期來到大王莊,此莊距離索魂山莊隻有十裏之遙。風流仰頭看天,對展翅道:“天尚早,我等應先填飽肚子,以應惡戰。”語畢,也不管展翅同意與否,當先引路而去。
小小山村酒肆絕對不可能有,隻好尋一農家。二人來到一莊戶前,見大門敞開就徑直入院。展翅道:“師弟,你去問話吧,我這尊容還是少露麵的好。”風流看了一眼展翅,心裏暗道:“算你有自知之明,但願伏微之女也如你一樣,那就絕配了。”心裏如是想,口中卻道:“兄長長相雖粗俗、但實為漢子,有何可避?況且,醜姑爺也難免見丈母娘,說不準這家便是你老泰山的家!到那時你還往哪躲?”嘴上不停,腳下亦不慢,微動之下已到門前。輕敲三下柔聲道:“屋內有人嗎?”可連問三遍室內皆無應答。隻隱約聽到歎息之聲。風流心中不悅道:“難道都是聾啞人在室?手一抬,單掌推門徑直入內。展翅深覺不妥,但想攔阻已是不可能了,隻好聽之任之!
風流入內,映入眼簾的是簡陋的家俱和一對眼泡紅腫愁雲滿麵的老夫妻。風流本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身處此境胸中烈火立消。遂道:“二位老人家請了,我乃過路之人、隻因急於趕路錯過了飯莊,不知能否賞些酒飯,我會多給銀兩。”
那老漢慢抬皓首,悲道:“小哥,我夫妻已三日未食,那還有閑心為你做飯,哎!再說了,將死之人要銀子何用?你還是另尋他家吧!”
風流聞聽雙眉緊蹙,愕道:“好端端的何談死乎?天下人管天下之事,老伯,有何難事不妨道出,如有理、小可定為你討個公道。”老者用無神的雙目上下打量風不羈,苦道:“看你之打扮不是書生就是鐵扇門人。此事此人就是鐵扇門主豐再望親來也無法擺平,更不要說你個後生小輩了。你還是不管的好,免得多搭一條人命!”
風流道:“路不平有人踩,老伯但說無妨。小輩雖無大的能為,但自認還沒懼怕過惡人之勢力!”老者歎道:“小哥,如今的社會世態炎涼、人心不古。何人不避強而淩弱?不瞞小哥,江湖怪傑無真情誰不道他是當今之英豪?更何況他曾親允其徒與小女之婚約,可如今我女兒已被搶去幾天,可他接到信而不來援助,不就是避強之典範嗎?你想一想,無真情都不敢管的事,世間還有幾人敢為。除非是鬼斧聖俠來到!否則,我們夫妻隻有一死耳!”
風流聞之暗忖道:“我真是烏鴉嘴,一言即中。這果真是展師兄嶽丈家。”思罷笑道:“原來老伯即是醫隱前輩。您說的那種人有,但畢竟是少數。確切的說真情前輩就不是那種人。他之弟子展翅展飛翔現就在門外。”老者聞之大喜,飄身而出將展翅讓至室內。細看之下二老倒吸一口涼氣,暗道:“好一個獸麵佛心,真是名不虛傳。”但有婚約在先,再談長相何益。更何況人家千裏來援。遂忙著沏茶倒水、張羅飯菜,款待二人。
風、展二人來到索魂山莊門前,見牆高愈丈五、上布鐵絲網、四角設有望風台。門前有兩個護院莊丁,防範甚嚴。展翅、風流豈能將小小莊丁放在眼裏,身形閃動已飄至莊丁近前,閃電般出手,二莊丁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即被點立當場。二人身形不停,連過三道崗哨,順利接近大廳隱於暗處。
放眼望去,大廳內正自狂歡慶祝。正中首座上端坐一人,見此人白麵、黒須;大眼睛、高鼻梁;風度翩翩、堪稱美男。想必定是三劍追魂。
風流見之暗忖道:“上天真是不公,給這壞蛋一幅俊臉、卻讓展師兄生成一幅醜八怪的模樣……。”正自遐想,忽聽室內一人道:“莊主,恭喜你喜結良緣、得此美人,來,我等敬你一杯!”白麵美男果真是三劍追魂閆武鶴。見他手撚黒須不屑道:“爾等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我閆某豈是貪戀女色之徒?我之所以非她不娶,是因她身負奇學,此功江湖消失多年,如今它的出現,定可助我功成名就、傲視江湖!”
另一人道:“此女武功平平,否則,豈能讓我等輕易擒來,莊主所言、在下實不敢苟同。”閆武鶴聞之輕蔑一笑道:“燕雀豈知鴻鵠之誌哉!無知的東西,真個是井底之蛙。爾等豈知,此人所習乃江湖失傳多年的‘鳳舞劍法’,此劍法獨施隻能稱得上是二流角色;如再配以另一半‘飛龍劍法’,二劍合璧必可傲視江湖。擒她來此隻不過是拋磚,玉必將離之不遠矣!”
眾賊人聞聽歡聲雷動,齊拍手道:“莊主英明,願莊主早得神技、我等也可沾光。”展翅道:“賢弟塊去救人,我留此聽他們做夢!”風不羈道:“她乃是未來的嫂子,還是你去的好。”展翅歎道:“你呀,還讓我說多少遍,就我這幅尊容前往、她豈肯隨我同出?現在的人,哪個不是以貌取人?再說了,所謂的婚約也要看二人是否有緣,無緣之姻緣強求何益?好了,別再多說了!否則,必將誤事。”
風流暗豎大拇指道:“不愧是獸麵佛心,好寬闊的胸懷!”不覺敬意油然而生,遂再不多言,飛身而去。現在的風流已功臻化境,形如鬼魅、輕鬆摸到新房前。他舌尖舔破窗欞紙,定睛瞧去,見室內喜燭明亮,精美的床上躺臥一絕色美女;床頭上掛一柄古劍,室內再無旁人。風流藝高人膽大,輕揮寶扇“推”門而入。奔至床前,抬手解開此女穴道。那女子身體一爽立騰身躍起,順勢一拳直搗風流麵門。風流腳下微動輕易避過此招,抬手拿住其香腕。低聲道:“姑娘住手,我乃是救你脫險之人。”言畢,放開此女香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