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才剛抽出一口冷氣,唇便猛地被人攫住。
葉笙歌的眸子,一瞬間猛地放大。
月光裏,那雙褐色水潤的眸子裏映著男人的輪廓。
並不全是清晰的,還有些,藏在陰影裏。
他像是尋到了此生至寶,雙手揉著她的手臂,疼惜溫柔。
或許是醉酒的緣故,他的氣息不穩,伏在葉笙歌的耳邊,鼻音厚重,孜孜不倦的鬧。
葉笙歌躺在那裏,雙手反摟著他的腦袋腦袋,此時的她,被言易山渾身濃濃的酒意熏得微醉。
她不清楚,此時的言易山,內心裏要的到底是她,還是葉笙歌。
而她,僅僅隻是他不要了的,變了樣的葉笙歌而已。
直到他饜足過後沉沉地睡去,葉笙歌這才拖著渾身的傷痕,輕手輕腳地爬了起來。
她穿著那件男士的襯衣,獨自站在陽台喝酒。
她的情緒跌入低潮,眉心裏藏不住的悵然。
今夜,或多或少的有些失了準則。
竟然心軟的接受了言易山全部的感情宣泄,這真的與她回國的初衷相悖。
葉笙歌有些惱怒,更多的應該是對自我的埋怨。
都說吃一塹長一智,她估計,壓根就是沒腦子的那種。
扭頭,目光怔怔的看著睡意沉沉的男人。
如果說第一夜是她故意的設計陷害,那這一夜,她隻能用新寵上崗的極力演出來搪塞自己的意亂情迷......
手裏的瑞士軍刀在月光裏旋轉幾周,突然頓住,拇指輕扣,隻聽見“啪”地一聲,鋒利的刀口被闔上。
抬頭,漂亮的眼睛紛紛地瞪了眼床上的男人,嘴角挑起一抹冷笑—言易山,感謝感謝你的即興表演吧,成功救了你第二次。
葉笙歌皺了皺眉,提著腳邊的行李,轉身,利落的往樓下走。
火樹銀花裏,她踩著細碎的月光,伴著周圍的花開遍地,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
言易山的生物鍾很準時的喚醒他時,陽光正從窗戶的位置透了過來,洋洋灑灑的將整個房間照得透亮。
他被刺得眼睛脹痛,立刻皺了皺眉,反手去擋住了光。
別開頭,這才發現自己的房間一片繚亂,像是經曆過一場洗劫似的。
他坐起來,腦袋因為昨晚的宿醉有些發懵,隱隱的昨晚的那曲《致愛麗絲》還猶如在耳邊。
他幾乎是激動得立刻掀被而起,赤著腳就往樓下衝。
“咚咚咚”地腳步聲打亂清晨的寧謐,聲音從樓上響起,再震響的順著樓梯,一步步的往下移。
他有些激動的跑到大廳,在傭人錯愕的目光裏,大刀闊如的衝向落地窗前的鋼琴。
那架白色的鋼琴沐浴在陽光裏,被拉長的影子修長的落在長毛的地毯上,像是往日裏,孤獨又沉默。
白色的琴凳,觸感冰涼透心。
言易山的心沒來由的失落悲愴,果真,昨夜的一切,不過是泡影而已嗎?
可是,那份擁抱的觸感,明明那麼清晰熟悉。
突然,琴架上一束花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束用黑色花紙包裝的菊花,不知什麼原因,被壓得有些變了形,花瓣掉落,灑在周圍四周,控訴著作案者的暴行。
言易山的臉色頓時黑沉一片,暴怒道:“這是誰拿來的花!?”
底下的傭人被吼直打哆嗦,立刻低著頭,連大氣也不敢出。
昨日負責安排布置的女傭走出來,低著頭,畏畏縮縮的說道:“爺......不是我們......真不是......”
林摩從外麵趕了回來,畢恭畢敬地說道:“爺,您醒了?”
林摩出現的瞬間,那名女傭仿佛感覺活佛在世,提到嗓子眼的心瞬間落了回去,激動的眼淚橫流。
言易山的臉色不好,語氣冰冷的命令道:“處理掉!”
處理掉!?
“咚”一聲,那名女傭被嚇得腿軟,直接就癱在了地上,一雙眼睛驚恐又委屈的看向林摩。
林摩皺了皺眉,如此經不住嚇的人,留在香山別墅也是麻煩。
他沉著臉,態度謙卑的說道:“在處理他們之前,您是否需要先看一下這個。”
“......”
言易山皺著眉,沉著臉,看著他遞來的一隻信封。
林摩瞄了眼琴上放置的菊花,頓時心下了然他為什麼會勃然大怒。
昨日畢竟是特殊的日子,爺忌諱一切關於悼念和追思的東西,往年香山別墅在這一天都隻擺笙歌小姐最喜歡的紫色玫瑰。
這Tina還真是不知死活,再三挑戰了爺的耐性。
在那一刻,他倒是對Tina的不怕死的膽識表示敬佩,看著爺冷峻的表情,打趣著說道:“我猜,應該是肇事者畏罪潛逃時留在門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