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西顧思來想去,隻有端著陸氏出來做擋箭牌才最為妥善也最為合理。
顧律川滿臉鬱沉的看著她,語調微淡的問道:“我最後再問你一次,真的隻是這樣?”
那語氣,微淡縹緲卻又透著幾分無形的壓迫。
“......”陸西顧咬了咬唇,低著頭,“嗯!隻是這樣。”
她低著頭,表情透著半分委屈與隱忍。
顧律川聽他這話,心瞬間就涼了,麵色黑沉,冷冷地說了一句,“你沒機會了。”
“嗯?”
陸西顧抬頭,目光詫異的看著他,有些愣怔。
顧律川目光冰涼的看著她,語氣不甚良好,“我的一次寬恕,一次救助,機會你已經全部用完。”
“......”
陸西顧麵色微沉,心髒跳動的步履亂了起來。
顧律川撇了撇嘴,語調微涼,“自求多福。”
“謝謝你。”
這話,就像是要割裂關係的決絕。
陸西顧低著頭,表情微僵。
“明天來恒盛,你頂替馮娜總監的位置,當時陸氏影視業開拓前實習業務。”
顧律川聞言,眸底的光變得沉冷起來,說話的聲音透著嚴肅,涼涼地甩了一句,轉身越過她就走。
“......”陸西顧見狀,猛地抬頭,目光熱烈的盯著他的背影,大喊一聲,“顧律川!”
那聲音還帶著幾分少女感的急切,顧律川瞬間刹住了腳。
他並沒有回頭,也沒有快步離開。
陸西顧見狀,忍不住抿了抿嘴唇,兜著心裏的疑惑,終於還是鼓足勇氣的問了一聲,“澳門那次,你隻是想救我,還是因為擔扛著任務的舉手之勞?”
“為什麼要問?”顧律川背對著她,聲音已經沒了方才的溫和,反倒是多了幾分的嚴肅的冰冷感,“心裏又揣著什麼不切實際的幻想?”
太過直麵冰冷的諷刺,無疑似這寒冬的冰水兜頭淋下。
“沒有。”陸西顧心裏的火苗瞬間澆滅,她低著頭,聲音透著委屈,小聲又卑怯的說道:“一點也沒有,隻是能活著回來見到你,覺得自己運氣很好。”
顧律川一聽,氣得嘴角直抽。
運氣好?你差點就被炸成碎片了還運氣好!
“哼!”他心裏不舒服,說出來的話透著冷意,“不知死活。”
說罷,他也不戀戰,抬腳,快步往外走。
“咦!”陸西顧見狀,立刻跟了上去,小聲地問道:“我們就要回去了嗎?”
顧律川目光冰涼的看著他,帶著幾分的諷刺,“想在這裏過夜?”
“啊?”
陸西顧垂著眸,輕輕地搖了搖頭。
顧律川無奈的瞪了她一眼,涼涼地落下一句,“沒看到雪下大了?”
“......”
陸西顧抬頭,這才發覺原本稀薄的飄雪,不知何時已經變得厚重起來。
她站在原地,看見顧律川的肩頭和黑色的帽子上全是雪花。
青絲變白發,倒是突然想到那一句走著走著就白頭到老的俗話,有些無奈地嗬出了心口的一聲愁苦。
陸西顧被自己突然而至的矯情弄得有些蒙圈,低著頭,沉沉悶悶的自我嘲笑起來。
她搓了搓發涼的手,抬腳,小跑著追了上去。
顧律川怕她跑得太急追著又摔跤,不經意地將腳步放得緩了緩。
陸家老宅太大,陸西顧一個人,空空蕩蕩的。
她不喜歡偌大的屋子隻有一個人,那樣她會不自覺的同情自己。
覺得悲愴、孤寂且難過。
她當晚就回了從美國回來時陸懷先給她準備的那間小公寓,早上已經通知了鍾點工過來打掃了,倒是能住人了。
陸西顧瞄了眼駕駛座上麵無表情的男人,簡直是連話都不敢說,推開車門,悶頭就走。
她回到家,直接扔了鑰匙和包就往窗前跑。
撩開碎花的窗簾,目光緊緊地在靜謐森冷的夜色裏尋到那輛線條高貴的車。
隻見顧律川突然推開車門走了下來,他靠著車門,拿出香煙點燃,兀自地抽了起來。
寒涼的夜色,煙頭的星火忽明忽暗,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孤寂蒼涼。
陸西顧拽著窗簾的手不自覺的握了握緊,突然就感覺心口微微地扯痛起來。
顧律川悶悶地抽了幾口,突地猛然抬頭,目光正好循著亮著燈光的窗口看過來。
除了亮著的暖光,不見絲毫的人影。
他有些別扭,悶悶地小聲叨念,還真是個無情無義、沒心沒肺的人!
隨即,他將煙頭灌在地上,皮鞋踩上用力撚滅,這才拉開車門跨了進去。
陸西顧緊張地靠在窗簾後,微微地側過頭,戀戀不舍的看著那輛遠去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