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
顧律川惱羞成怒的,“啪”地將手機掛斷。
他胸膛騰著氣,憤怒、狂喜、懊惱,各方複雜交織,盤根錯節。
他是真的怒了,雙手緊握成拳,利落幹脆地落在方向盤上,敲得“咚咚咚”地作響。
顧律川咬著牙,抬頭時,眸子裏猩紅一片,低聲的怒氣憤起,“陸西顧!你特麼的到底還瞞了我多少事!”
“瞞著我多少事!”
他氣得肝疼,油門一踩,“嗖”地躥了出去。
他與盛世登上山頂時,天色已經全然放亮。
追蹤器訊號終結,這無疑是一枚炮彈,砸碎了顧律川平穩的心。
訊號消失,尋到的地方殘留著陸西顧停留過的痕跡,卻始終不見得有半分的人影。
心裏的希望落空,顧律川心焦煩躁,單槍匹馬的揍慘了一群對方負責斷後的人。
那群人,不是缺胳膊斷腿,就是腦袋開洞鮮血長流,各個蜷縮在地上嗷嗷大叫,痛成一隻隻扭曲的皮皮蝦。
顧律川將那群人高馬大的壯漢揍得哭爹喊娘後,這才彎腰,用力將人給提溜起來,耳光扇得呼呼作響,怒問道:“人呢?我問你,人呢!?”
那人被揍得爹媽不識,隻剩下乞憐求饒。
顧律川現在氣焰火大,巴不得把山給炸平,拿篩子篩。
見對方不說話,顧律川“嘩”地一聲,拽起旁邊的手槍,衝著對方的大腿“哐哐哐”幾下。
子彈精準到位,片片落準動脈,那大漢的腿,瞬間皮開肉綻,血窟窿堆了一堆。
那壯漢痛得表情扭曲,嗷嗷嗷亂叫。
顧律川瞪著他,凶神惡煞,“我問你,那兩個女人呢!在哪裏?”
那壯漢痛得隻剩痛呼,一時沒反應過來。
顧律川哪裏有那時間去等,“哢”地一身,槍口直指對方眉心,質問道:“人呢?說還是不說!”
他如今如一頭發怒的雄獅,雙眼透著紅,巴不得立刻衝上去將對方撕成碎片。
盛世瞄了眼癱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人,被揍得已經沒幾個能正常說話了。
他忍不住出手阻止,一把奪走顧律川手中的槍,怒道:“老三,冷靜點。”
顧律川惱怒的瞪著他,毫無形象的爆了出來,“冷靜個屁!勞資的女人命都快沒有了,冷靜個毛線!”
額......
周圍的一群人愣住,目光驚愕地看著他。
這身份轉換,這自信度的提升,以前是多厭棄別人,現在倒是真有臉承認對方是自己的女人。
司南很是無奈的擦了擦額頭,內心小聲地吐槽道:爺!您老要是有這等覺悟,孩子估計都生了一大堆了,又怎麼會在這荒山野嶺裏玩躲貓貓遊戲。
傻缺!
......
陸西顧與南溪兩人在慌亂裏趁機逃跑,兩個女人,一個大著肚子,另一個身體抱恙,跟十幾個大男人賽跑完全沒有可勝的機會。
陸西顧好不容易尋到個山洞,剛拽著南溪進去就出現了狀況。
南溪的臉色難看,一隻手捂著肚子,疼得臉色發青。
陸西顧看得心驚膽戰,搖了搖她的手臂,急切地問道:“南溪,你怎麼了?是不是肚子出了什麼問題?”
南溪靠著牆,因為疼痛,渾身青筋暴起,她咬著牙,一副隱忍難受的樣子,含糊不清地說道:“西顧,是孩子!好痛......”
陸西顧一聽,嚇得臉色慘白,忍不住安撫起來,“南溪!你聽我說,沒事的,我保證。”
她企圖讓五官表情放鬆下來,用溫和話去寬慰這位孕婦,“來,跟著我做!乖......深呼吸......吸氣......呼氣......”
南溪在她的引導下,輕重緩急地吐納著氣息。
她著實疼痛難受,指尖的力道相當的大,掐著陸西顧的手臂,已然紅痕一片。
陸西顧明白,如若不是疼得厲害的,她斷然不會如此。
她摟著南溪的肩膀,輕輕地拍了拍,安撫道:“沒事的,沒事的。放鬆心態,聽到了嗎?”
南溪疼痛得厲害,渾身的經脈都在跟著顫抖。
現下的情況緊急,陸西顧原本就是不能妄動情緒的人,現在心口的疼痛又再度襲來,疼得她臉色發白。
還好她們是麵對麵抱著,彼此看不清對方臉上的表情,她頓了頓,半晌才收回神智。
她拍了拍南溪的肩,將她扶著放在一處甘草上,脫下外套蓋在她身上。
這一幕,就像她們當年在美國時一般。
相濡以沫,同甘共苦。
陸西顧永遠,扮演著一位長姐的身份。
她心裏明白,自己的心髒衰竭已經到了最嚴重的地步,活不長了。
可是,南溪現在懷著孕,她也有很長的人生要走,而她肯定會毫無保留的照顧小珩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