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媽捧著那束雛菊,猶豫著看了看陸西顧,見她沒有任何挽留的意思,頓了頓,恭敬的說道:“是,我這就去扔。”
裴媽剛到門口就碰到了來接人的張秘書。
張秘書瞄了眼她手裏的花,小聲地問道:“這是第幾束了?”
裴媽瞄了眼屋內神情淡然的陸西顧,這才低下頭,在張秘書耳邊小聲地說道:“這個月的第十五束,天天都送,送來就讓扔,一眼都不肯看。”
張秘書點了點頭,態度倒是中肯,直接說道:“眼不見心不煩,她讓扔就扔吧。”
裴媽輕輕地“嗯”了一聲,捧著那束花就往門外走。
近幾個月的陪伴,小珩珩稍微能離得了人。
陸西顧將小珩珩與葉柏堯交給裴媽後,這才跟著張秘書往陸氏去。
葉笙歌擺脫她培養新人,陸西顧看了對方的資料,從資質來看,倒是可以推入市場。
結果,她才剛才到陸氏,裴媽就打了電話過來,說是徐含煙帶人闖進她家將小珩珩給帶走了。
張秘書著急起來,拿起電話就要找人。
陸西顧卻格外淡定。敲了敲桌麵,示意會議繼續。
張秘書頓時愣住,有些看不懂,他家小小姐向來以珩少爺為主,麵對這種情況竟然這麼能做得住。
他擰了擰眉,帶著萬分擔憂,倒也跟著坐了下來,繼續開會。
會議冗長,瑣事頗多,加上陸氏的壯大,部門的增加,一整天陸西顧都被迫穿梭在各種呈報上來的數據裏。
她才剛開完會,張秘書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會議室的人幾乎都走完了,屋子裏很安靜,通話的聲音恰好能讓人聽得真切。
徐含煙的聲音暴躁的傳了出來,罵道:“李東海,你家那壞丫頭到底是怎麼當媽的,兒子不見了都不管嗎?”
“告訴她,這孩子留著我顧家的血脈,既然她不管,以後也別管了!”
說罷,也不等對方說話,極其沒有禮貌的將電話給掛斷了。
張秘書拿著電話“喂喂喂”了半天,氣得差點沒直接過去。
張秘書有些著急,語速不自覺的加快了幾分,“小小姐,這可怎麼辦?她這不是明目張膽的跟我們搶珩少爺嗎?”
“怎麼辦?要不要我現在就找律師,或者去找盛總出麵?”
陸西顧卻沒有半點的急迫,隻是翻看著麵前的資料,不疾不徐的問道:“珩珩被帶去顧家多久了?”
張秘書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頓了頓,滿臉急色的說道:“差不多六個小時了。”
“十點過去的!”陸西顧瞄了眼手機上的時間,細細地揣摩起來,頓了頓,淡淡的說道,“三個小時後,你打電話給顧家的私人醫生,讓他最好八點以前趕到那裏。”
“私人醫生?”張秘書愣住,詫異地看著自家小小姐,“為什麼?”
陸西顧並未言明,說得很是含糊,“沒什麼,你照做就是。”
張秘書愈發的覺得自家小小姐回來後,不似原來原來那樣的明朗,但也並不陰翳,隻是整個人看起來,沉冷涼靜了許多,愈發的讓人看不透徹。
陸西顧有條不紊的處理好手裏的文件,將近期的工程和影視部投入的資料全部都過了一遍,該簽字的簽字,該收納的收納,處理完這些事,她這才站起來,伸了伸懶腰。
末了,她打開抽屜,將一大片的藥丸倒在手上,和著溫水咽了下去。
走到半路時,陸西顧還特意在蛋糕房買了芝士蛋糕。
她到達顧家老宅時,月亮已經徹底的爬了上來,雖不似白日那般的明晃,但周圍的一事一物倒也能清楚的看清一二。
顧家的老管家親自來給她開的門,對方倒是客氣,還衝著陸西顧鞠了鞠躬。
陸西顧倒並未理睬,直接邁開腿就從對方的麵前飄了過去。
既然以前看不上,如今這麼貼也必定是入不了她的眼。
那老管家臉上掛不住,瞬間就黑了下來。
高跟鞋擱在青石板上發出沉悶的“哐哐哐”聲,越是往裏走,陸西顧臉上的表情就越是冷冽。
這裏藏著太多痛心疾首的委屈,內心的抵觸不言而喻。
顧家老宅的燈光照得明亮,往日這裏很是熱鬧,顧崇文在世時經常會在庭院裏和顧莫然下圍棋,容錦陪著徐含煙端茶遞水,原本和睦的一家人,如今就隻剩下威威大廳裏獨坐輪椅的徐含煙。
徐含煙坐在輪椅上,手裏的勺子舀著米飯,一個勁的往珩珩的麵前送,用一種外人從未見過的溫柔語氣哄著孩子,“乖乖,聽祖奶奶的話,吃點東西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