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多年從事投資谘詢,在社會底層摸爬滾打多年後,終有機會一夜暴富,據他本人說賺了幾千萬,把一半的錢取出來在家數了幾天幾夜過足了眼癮後,買了加長版的奔馳和金橋別墅,開心了一陣。有一天與發跡前的朋友聚會,談吐中仍透露自己的苦惱,說有錢沒好項目做很是鬱悶。於是舊友疑問,你現在多處金屋藏嬌,香車隨行,與當初那副窮酸樣相比還有何不滿?老鬼說最少再賺10億才能滿足,否則無法開心,原來上海一套紫園別墅要1.5億,老鬼認為自己賺的連一套房子也買不起,失望之情溢於言表,所以每天尋找項目,必賺到10億而後快。各位仁兄敬請放心,這位老鬼先生,你以為到了10億會收手嗎?笑話!這隻是芸芸眾生中很小的一個黃色的縮影,我們不敢用“人心不足蛇吞象”來形容黃色,畢竟人家心大誌高遠,是社會進步的推動者。但麻煩就麻煩在黃色自己沒有對於欲望的控製力,他們一味地認為人定勝天,自己可以得到更多的東西,而且堅信以自己的能力理應得到更多,怎麼可以就此止步呢?他們的自我欲望永遠是溝壑難平,他們不明白“得饒人處且饒人,該收手時就收手”的人生哲理。可惜他們對於成功的渴望和對於成就的無止境的追求,讓他們失去了生活中的平衡,而這正所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2008年4月10日,59歲的陳逸飛在世間永遠消失了。如果再算上36歲的焦連偉和46歲的高文煥兩位清華大學的教師,以及2004年去世的38歲的王均瑤,複旦大學黨委副書記鍾家棟、著名數學家張廣厚,愛立信和麥當勞的兩位高層接連猝死,這一連串事情給人們敲響了生命的警鍾。
清華的那位老師,“文革”後參加高考,到90年代已經成為大學的骨幹教師,行政教學雙肩挑,他有一句名言“把一天當做十天來用”。他對他的研究生說,“多做學問,少看電影,少交朋友,不跳舞”,也許隻有苦行僧的生活方式他比較鍾情。他的愛人說從來不知道他幾點回家休息,早上幾點又去了學校,一個典型的超級工作狂。突然有一天,他心肌梗死發作在講台上猝死,英年早逝,令人扼腕哀歎。
遺憾的是,黃色總覺得這些事情離他們很遙遠,他們天真地認為,這些事情永遠不會發生在他們自己身上。我的一位學員與王均瑤是長江商學院的EMBA同學,據他的說法,王均瑤生前的最後一刻,仍在均瑤廣場正在裝修的會所裏視察,而無視醫生保持呼吸空氣潔淨的建議。不少企業家在均瑤走後,當場拍頭痛下誓言,定要學會生活工作兩平衡,引以為戒,不少地方還展開諸如“管理者壓力平衡”的討論和學習,現在過去那麼長時間了,有幾個能夠做到?說歸說,一進入工作狀態,黃色無止境的欲望便革了他自己的命。如果說藍色是因為思考過多而憂慮至死,那麼黃色就是“過勞死”——欲望過多,幹活過多,活活累死的。
黃色對於成功的無限迫切,對周圍的人產生了可怕的壓力,人們意識到如果不分秒必爭,將會淪落為三等公民。避免成為工作狂是黃色一生需要修煉的,因為隻有那樣別人才願意和黃色在一起,而不是因為過度緊張而逃避。可惜的是,黃色自己並不在乎是否有人和他們在一起,他們隻在乎自己的成就和是否達到自己期望達成的目標。
自我中心
忽略他人
●我的哈欠就是全世界的疲倦
朋友們一起出去吃飯點菜,如果和綠色在一起,因為他們永遠隨便,你大可做主,反正他們是不會有什麼意見的。可你要是遇見一個黃色,那可就別指望有點菜權了,不但如此,他們有天真的三大傾向如下:貴就是好,吃飯不重要談事很重要,我想吃的就是你想吃的。
六年前,劉生請我吃飯,兩人坐下後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飛速點好了四個菜,片刻,談侃間盡數消滅。酒興正酣,繼續喚來服務員加菜,我剛想拿來菜單發表些意見,隻見劉生看著服務員說了一聲:“不用看了,就剛才那幾個菜一模一樣,再來一遍。”
六年後,劉生重回故土,多年從無聯係,突然電話我說要請客,我知必有事相談,以劉生為人,絕對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多年不見,鳥槍換炮,劉生帶來公司兩個動人秘書作陪,仍舊劉生主掌點菜大權,四十分鍾後又要加菜,對六年前一幕仍心有餘悸,沒想到“濤聲依舊”,當“一模一樣,再來一遍”的聲音響起時,我頭腦很冷靜,思維很清楚,六年過去,此君黃色不改。
我對這廝從不詢問他人意見,對於同樣食物的反複咀嚼毫無倦意,無比欽佩。相比之下,那些全部已經點菜完畢再惺惺來問“你覺得這些菜可以嗎”的黃色,那些表麵上說“今天吃飯到哪兒你來決定”,結果你剛說完,又以“那個地方我去過的,不是很好,再說一個吧”等種種假民主真專權的理由,把你全盤否定的黃色;與劉生“直接下手,問也不問”的手法相比,實在是小巫見大巫。
既然“我想吃的就是你想吃的”,所以“我要去的地方就應該是你要去的地方”,怎麼你想去的和我不是一個地方呢?既然你和我不一樣,你照我的去想去做就可以了。以此類推,我累了,你怎麼可能不累呢?所以我打哈欠了,全世界都應該開始疲倦了。如果我打哈欠,你不疲倦;或者我提要求,你不滿足我,那就肯定是你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