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顧菲菲和李法醫共同確認,屍體確係宋楠,是被扼死的,死亡時間大概在10天前,屍體肢解是發生在宋楠死後,有死後奸屍跡象。
再回到觀察室。
隔著單向玻璃,韓印看到房主獨自坐在審訊室裏,梗著腦袋不住地東張西望,一條腿還不自覺地打著戰,看起來很是心虛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高進手裏捏著幾張照片走進審訊室,將照片“啪”的一聲摔到房主身前的桌麵上,聲音冷峻地說:“看看你的傑作吧!”
“這……這跟我有關係嗎?”房主瞄了幾眼記錄宋楠屍體慘狀的照片,臉色旋即變得慘白,身子不由得向後縮著,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但還是禁不住慌張,聲音發抖。
高進冷笑一聲,從照片中挑出一張門鎖照片,說道:“這是你家對麵702室的門鎖,上麵有撬過的痕跡,我們比對了你先前的犯罪,手法如出一轍,你有什麼可說?”
“這……”房主撓著頭,支吾著說不出話來。
高進猛地一拍桌子,提高聲音逼問道:“別裝了,老實交代,你為什麼要夥同你的外國租客,殺死這名女大學生?”
高進連續高壓姿態的步步緊逼,收到了很好的效果,一聽警方將他劃歸到殺人犯同夥行列,房主立即慌了神兒,從椅子上彈起身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拚命擺著手,嘴裏嚷著:“不、不、不,殺人跟我沒關係,我隻是挪動了屍體,我回去的時候,那女的已經被殺了,那瘋子也早不見人影了。”
“起來,坐好,具體說說,到底怎麼回事?”高進仍然冷著臉,嚴厲地指著椅子說道。
“‘我要走了,在房子裏給你留了一份特別的禮物,你一定會喜歡的!’其實那天早晨,老外在電話裏就丟下這麼一句話,又陰森地笑了幾聲便掛掉了。”房主哆哆嗦嗦,摸索著重新坐到椅子上,垂下頭,喪氣地說,“當時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擔心老外臨走前把房子禍害一通,便趕緊坐上時間最近的一班長途汽車回來了。然後,我就看到滿屋子都是血,客廳地板上有一把帶血的菜刀,一個無頭還少了一條胳膊的女人,裸體躺在我臥室的床上,腦袋被扔在床下,臉缺了一半,脖子上還留著牙印,不知道是不是那瘋子生啃了半拉腦袋……我當時就嚇傻了,想著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我那兒出了殺人案,要不然房子肯定再也租不出去了,就是賣也賣不出價錢,便心一橫買了些漂白劑把屋子徹底清洗一遍。之後我想起對門早搬走了,便撬開門,把屍體扔進洗手間裏。返回富陽前,我把菜刀扔到了長途汽車站的公廁裏……”房主說著話,頭羞愧得越垂越低,卻又猛然抬起頭,急促地說,“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們到富陽我住的招待所一查就清楚了,當天早晨我接完電話還去前台問過汽車時刻表!還有轉移屍體的事,你們也應該能夠理解吧,我這樣坐過監獄的人,找工作太難了,現在這份工說是做銷售,其實就是替公司要賬的,沒有底薪隻有提成,經常幾個月也拿不到一分錢,就靠著房子那點租金過活,要是房子再沒人租,那我可就沒活路了!”
“說實話我能理解你的窘境,但你把屍體扔到別人的房子裏,就沒想過別人該怎麼過?”
麵對無言以對的房主,高進輕蔑地瞪了一眼,轉身出了審訊室。
“怎麼樣,這小子這回說的是真話吧?”高進從審訊室轉到觀察室問。
“是,剛剛電話求證過了,這家夥當時確實在富陽。”顧菲菲緊跟著高進的腳步進來說道。
“那同夥作案一說,可以排除了吧?”高進盯著韓印問。
“應該可以了。”韓印回應道。
“還有,也沒有那個佐川一健什麼事了吧?讓小杜撤吧!”高進說著話,人已經出了審訊室。
韓印衝高進的背影,默默點點頭,繼續凝思,這讓顧菲菲感覺他好像還有些顧慮,便問道:“你有不同的想法?”
“不是。”韓印輕輕搖頭說,“我有些想不通,約翰·馬尼奧塔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來自公用電話的通話,曾經和他一起返回住處的朋友又會是誰呢?”
“會不會是他找到的三陪小姐?”顧菲菲想了一下說,“還有,我注意到,他和磁卡電話之間的通話,全部集中在半年之前,估計和案子沒什麼關係!”
“也許吧!”韓印嘴上應著,但臉上還是有一絲疑惑,看來顧菲菲並沒有說服他。
“對了,你是怎麼把房主和屍體聯係到一塊兒的?”
“我也是猜的,起初接受問話時,他情緒表現得太過平淡,要是我的房子變成凶宅,我肯定著急上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