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亡命黨徒(38)(1 / 3)

“‘福爾摩斯先生,我已經耐心聽你講完了,’她說,‘其效果完全如我說的,我知道我的未婚夫阿德爾伯特一生遭遇坎坷,引起了某些強烈的仇恨和非常不公平的誹謗。接二連三地有人來這裏進行誹謗,你是最後一名誹謗者。也許你的用意是好的,不過我知道你是一個受雇傭的偵探,反對男爵和為男爵辯護你都會同樣的願意。但不管怎麼樣,我希望你永遠地記住:我愛他,他愛我,全世界的意見對我來說就如窗外那些鳥兒的吱吱喳喳聲一樣毫不重要。如果說他的高貴品質曾經一時失色,我可能就是上帝特意派來扶助他恢複真正的高尚品質的。我不知道,’講到這裏她的眼光落在我同伴的身上,‘這位小姐是誰?’

“我剛要回答,不料溫德小姐像旋風般開了腔。如果說你曾見過冰和火交鋒是什麼樣子,那你見到的就是這兩位女子。

“‘我來告訴你我是誰吧,’她一下子從椅子上蹦了起來,嘴都氣歪了,‘我是他最後一個情婦。我是那上百個被他引誘、利用、糟踏然後拋棄到垃圾堆裏的人之一,也是等待著你的結局。你的歸宿很可能是墳墓,也許那還算是最好的。我告訴你吧,蠢女人,如果你嫁給他,他就會致你於死地。或許使你心碎,或許使你喪命,非此即彼。我這麼說不是出於對你的同情,你是死是活我根本不在乎。我純粹是出於對他的仇恨,要向他報複,他怎麼治我我就怎麼治他。但是橫豎一個樣,而你也不用這麼瞪著我,我的大小姐,過不了多久你也許會變得比我更不值錢。’

“‘我不想再談下去了,’德·梅爾維爾小姐冷冷地說。‘我說最後一遍,我知道我未婚夫一生中有三次被頗有心機的女人糾纏,我確信他即使做過什麼錯事也早已衷心悔改了。’

“‘三次!’我的同伴尖聲嚷道,‘你這個傻瓜!十足的蠢貨!’

“‘福爾摩斯先生,’她聲音冰冷,‘我請求你結束這次會晤。我是遵從父命來見你的,但我不是來聽瘋子的吼叫的。’

“溫德小姐嘴裏大罵的同時,突然竄了上去,如果不是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她就已經揪住那讓人氣惱的女子的頭發了。我把她拉到了門口,總算萬幸,沒有吵到公眾圍觀就把她拽上了馬車,因為她實在是氣憤得不能自控了。說實話,華生,我雖然表麵冷靜,但也很氣憤,因為在這個我們想拯救的女人的極端自信和冷淡裏麵實在有一種無可言說的令人反感的東西。經過就是這樣的,現在你都明白了。顯然我非得另想辦法不可了,因為第一招已經失策。我會和你保持聯係的,華生,很可能你會派上用場的,不過下一步棋也許是由他們走而不是我們。”

確是如此,他們發起了進攻——應該說是他來進攻了,因為我始終不相信那位小姐參與了這件事。我還可以給你指出當我的目光落在一個廣告牌上,一陣恐怖穿心而過時我站的那塊方磚,那地方是在大旅館與查林十字街車站之間,一個跛腿售報人在那兒擺放著他的晚報,日期正是上次晤談後的兩天。黃底黑字寫著那可怕的大標題:

福爾摩斯遭人暗算

記得我當時呆若木雞地在那裏有好一會兒。然後我迷迷糊糊地抓起一張報紙,還忘記了付錢,被售報人嘀咕了幾句,最後我站在一家藥店門口翻到了那一段要命的電文,寫的是:

我們遺憾地獲悉著名私人偵探福爾摩斯先生今天上午遭到攻擊,現身處不測,迄今詳情未知。據傳事件於十二時左右發生在裏金大街羅亞爾咖啡館門外。襲擊事件是由兩名持棍者所為,福爾摩斯先生頭部及身上遭到猛擊,據醫生所述傷勢十分嚴重,他當即被送進查林十字街醫院,隨後由於本人堅持,被送回了貝克街他的寓所。攻擊者穿著講究,肇事後從人群中穿過羅亞爾咖啡館向葛拉斯豪斯街逃走。無疑凶手屬於常受福爾摩斯精明偵查而屢遭破獲的犯罪集團。

我還沒來得及看完新聞就跳上一輛馬車直奔貝克街而去。在大廳我遇見著名外科醫生萊斯利·奧克肖特爵士,街邊停著他的馬車。

“沒有什麼直接的危險,”他說,“有兩處頭皮裂傷和幾處嚴重青腫。

已經縫針,打過嗎啡,他十分需要安靜休息,但是幾分鍾的談話還是可以的。”

得到許可,我就悄悄走進暗淡的臥室。病人十分清醒,我聽到一個微弱的啞聲在叫我的名字。窗簾拉下了四分之三,一線斜陽射進來正照在他裹著繃帶的頭上。白色的繃帶上浸透著一片殷紅的鮮血。我在他旁邊坐下,低著頭。

“好了,華生,不必如此害怕,”他喃喃道,“情況並不像表麵這麼嚴重。”

“謝天謝地!”

“你知道,我算得上是個棍擊運動家。大部分棍擊都被我擋住了。第二個人上來我才招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