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沒有中文的說明書,雖然一頭霧水,但是照樣難不倒我,豈能讓他們小看了我,我就著頭燈的光亮,按照手冊上的步驟,連猜帶捫,終於有點明白了,再加上裏麵有插圖,方便理解,也不算太難懂。
隻是這東西設計非常精細,底部有幾個不起眼的小開關,粗看並不易發現,一開始我拿到手,怎麼也沒有察覺到,知道竅門後,很快,我左擰一下,後拉一下,右旋一下,像變魔術一樣,圓柱體的東西立刻變成一個又粗又長的筒子,一端大一端略小。隻是這個東西很重,如果沒有三腳架,恐怕雙手抱著都會非常吃力,更別說拿到眼前觀看。
“不要對著光!”老尹在身邊叮囑道。
還要你提醒!,我心想,十年前看史泰龍在《絕嶺雄風》,裏麵有一場雪地夜戰,其中“蘭博”就是利用突然發光棒讓戴著夜視鏡的對手瞬間致盲,這個電影片段在我腦海中印象極其深刻,以至於最近幾年看美國大片,對裏麵出現的夜視設備格外留意,果然已經沒有90年代用的兩眼對焦的那種款式了,看來科技進步太多了……
我瞎想著,最後打開了電開關,很快鏡頭裏麵出現一陣綠瑩瑩的畫麵,我趕緊把鏡頭對準湖心光點的位置,出現一個模糊的黑影,“用旋鈕調正焦距。”老尹繼續嘮叨著。
按他的指示,畫麵隨之變清楚許多,一個皮筏上三個人影出現了,頭燈閃亮,時有時無,可能是他們忙碌不停,視線不停得在移動,他們身上穿著的救生衣上的反光條也清晰可見,其中有個最高大的影子格外忙碌,那肯定就是阿陽。此時的阿陽正低頭拿起一物在看著,菲兒把強光照射著皮筏不遠的湖麵上,而老蔣手持著一根長長的杆子伸了出去,杆子那頭仿佛墜著什麼…….
“這東西能夠放大多少倍?”我把鏡頭讓給老尹看,便問。
“最大一百倍。”他用戴著眼鏡的眼睛湊近看著回答道。“不過就是太重,攜帶不便,還要自備電源。”
喔,相當於兩公裏距離的物體能夠被放大到二十米遠的效果,我心裏盤算著,這玩意真是好東西,進口貨,一定很貴。當我再次用肉眼去辨別目標時,卻什麼也看不清,隻有微弱的光點在遠處湖麵閃爍。
“戴維,你該換藥了。”莫妮卡在帳篷裏麵提醒著。
我見她抱著安吉拉走向另一個帳篷,就跟著進了裏麵,她放下安吉拉,把她抱在一個小睡袋上,然後借著頭燈的亮光,打開一盞專用掛燈勾在帳篷頂的掛扣上,然後又靈敏地轉身,從一堆箱子裏麵提出一個醫藥箱,打開箱蓋,從裏麵拿出一個塑料包,透過塑料,我看見裏麵是一卷一卷的紗布,她停下來看著我,略略抬了一下下巴。
我找個堅固的箱子當椅子坐,邊解開上衣邊問:“莫妮卡,這些天看到你救治病人,我覺得,你真是個好醫生,為什麼加入這一行?”
她並沒有搭理我,沉默著,用一隻手接過我脫下的外套放在一邊,又拉著我的衣服邊,幫我脫下裏麵的短袖套頭衫,兩手快速撕開膠布,麻利得把裹著我身上的繃帶一圈圈解下來,扔在一邊,然後認真看著我裸露的後背。
我心中十分懊悔,剛才不該多嘴多舍,她的事情我不該多問,真想把自己的快舌頭割掉。
“恢複很快,傷口快痊愈了。”她輕輕得說。
“還是你的醫術高明!”我恭維著說。
“趴下來!”她命令道。我隻好謹遵醫囑,立刻站在地上,用手扶著箱子兩側,上身趴著箱子上,像個大狗熊。
她繼續沉默不語,拿出一支藥膏,擰開蓋子,在我後背塗抹著,我感覺絲絲涼意,傷口癢癢得、麻麻得,她忙完,又取出一卷紗布敷在傷口上,這次沒有再用繃帶一圈圈纏繞在我身上,而是拿出一卷膠布,用手飛快得拉扯出一截,用兩隻手指的指尖撕斷,貼在我的後背,然後繼續飛快扯一截膠布……就這樣,膠布把覆蓋著藥膏的幾層棉紗布緊緊得貼在我的後背上,比起裹成木乃伊的樣子,我現在感覺好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