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婕妤則花容失色的跌坐在地上,嘴唇顫抖著,好半天吐不出一個字。
侍衛也愣了,回過神後,趕忙宣太醫入殿,且向夜臨風和鳳綰衣報信。
仁康宮內燈火如數亮起,大批侍衛在宮中疾行,忽地,有人瞥見一抹黑影竄過高牆。
“有刺客!快!保護皇上、娘娘!”
“嘖”,雁漠北鬱悶的嗤了一聲,不甘心的望著仁康宮的方向,一咬牙,調頭朝相反的路飛走。
他可不能把人引去綰衣那兒,不然,會給她招來麻煩的。
“刺客?”鳳綰衣剛行過長廊,就被隱衛攔了下來,秀眉一擰,冷聲問,“人抓著了嗎?”
宮中哪兒來的刺客?難不成是驚天?
餘光轉向南楓,他前腳剛把消息傳出去,後腳宮裏就有刺客造訪,怎麼會這麼巧?
南楓也懷疑是驚天貿然入宮,見她看來,不由有些心虛。
“暫未抓到。”隱衛麵露憤然,“不過娘娘可以放心,卑職已在暗中派遣了人手,竭力保護娘娘的安危,不會讓那刺客傷害娘娘分毫。”
“有勞了。”鳳綰衣強忍住心頭的不安,笑著點了下頭。
與隱衛分道後,繼續朝白婕妤的寢宮行去,但心情已然不複出門前的歡喜。
她在寢宮外與急匆匆趕來的夜臨風撞了個正著,兩人剛碰頭,就聞聽到殿中飄出的鬼哭狼嚎之聲。
臉色齊齊變了,快步衝進後殿。
早到一步的太醫跪了一地,皆是一副垂淚哭喊的悲愴模樣,而白婕妤已是哭暈過去,搖籃床裏的小皇子,許是被殿中悲傷的氛圍感染,正張著嘴,哇哇啼哭。
夜臨風箭步衝到床邊,一把掀起帳幔。
床榻上,隻穿著件染血中衣的夜弘天,已經斷氣了,唯屍體尚有餘溫。
他驚得接連後退了好幾步。
“這是怎麼回事?”
父皇駕崩了?
“回皇上,”一名太醫低泣道,“太上皇身中劇毒,臣等趕到時,已經遲了。”
“請皇上節哀。”太醫院的幾名太醫跪地哭喊道。
“中毒?”他早已給夜弘天停用了毒藥,吊著他一口氣,為何人會中毒身亡?
夜臨風隻覺自己身陷在一個巨大的漩渦裏。
“是誰?究竟是哪個狗膽包天的家夥,膽敢對父皇下毒?”他又驚又怒的高喝道,猜疑的目光在殿中諸人身上一一掃過,似想從中尋找出可疑之人。
鳳綰衣微微紅了眼眶,臉上流露出恰到好處的驚懼。
就在這時,殿外有侍衛來報,宮中生變的消息,已傳出宮牆,好些朝廷重臣正乘坐馬車,進宮求見。
夜臨風再傻也知道自己中了有心人的算計!
夜弘天剛咽氣,朝臣就得到了風聲,明擺著是一場針對他設下的局!
“皇上,不能讓百官進宮,我們得盡快封鎖消息,防止京城生亂。”鳳綰衣似剛回神,走到他身旁,輕聲提醒道,“若太上皇中毒身亡一事傳出去,天下人會誤以為是皇上所為的。”
“誰敢?”夜臨風怒不可遏,“此事朕從不知情!”
坊間流言四起,他保全夜弘天還來不及,豈會下藥毒害他?
“臣妾信皇上不是此等大逆不道之人,但天下人卻不見得會信啊,那花無涯對朝廷忠心一片,假若他知曉此事,難保不會對皇上起疑,便是他信任皇上,花家軍也會信嗎?”鳳綰衣的話說到了夜臨風的心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