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這事是我做得不地道。”鳳綰衣趕緊服軟,好言好語一番,可算是把火給滅了下去,“近日怎的不見花蝶衣?”
“那丫頭成天躲在將軍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誰知道她在玩什麼。”雁漠北沒好氣的回道,也許是習慣了身後有條小尾巴跟著,這會兒人不纏著他,他反倒有些不適應。
“喲,好濃的酸意啊。”鳳綰衣笑眯眯的打趣道。
“我和她並非一路人,”雁漠北少有的正經,“她能迷途知返,把心思從我身上挪走,也是一樁幸事。”
他的心很小,隻能裝得下一人,於她,唯有說抱歉了。
“不過,聽說這幾天康浩那小子有事沒事總往將軍府跑,想必過不了多久,就能喝到他倆的喜酒了。”雁漠北口風一轉,似笑非笑的說。
鳳綰衣失笑道:“那也不錯。”
他若對花蝶衣無心,而那丫頭又願放下,興許能促成一樁好姻緣。
談笑片刻,鳳綰衣就出門去了書房。
“驚天說你沒用早膳就上朝了,特地讓我給你送來。”
盛著膳食的托盤擱在了長案上。
夜鸞煌埋首案幾,專心致誌翻閱著奏章。
鳳綰衣無奈的歎了口氣,伸手將奏本抽走。
“都過了三個月,再大的氣也該消了吧?”
夜鸞煌眼皮一抬,冷睨著她。
“好了,我向你賠不是還不成嗎?你大人有大量,別與我一般計較。”鳳綰衣笑著作揖,欲朝他拜下。
腰身剛彎下去,胳膊就被一隻大手握住,緊接著,人墜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她暗暗竊喜,就知道他不會真的不搭理她。
“你啊,”夜鸞煌懲罰似的打了下她的後背,力道不重,更像是愛撫,“連道歉也這般沒有誠意。”
“法子好不好,得看效果。”鳳綰衣反駁道。
“你是吃定我舍不得教訓你。”這段時日來,他避而不見她,不僅是懲罰她,亦是在懲罰他自己。
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卻要強忍擁她入懷的衝動,於他本就是酷刑。
“往後絕不能再有第二次。”夜鸞煌冷著臉警告道。
“好。”
“太醫開的藥,必須按時辰吃。”
“好。”
鳳綰衣答得很是順溜,大有夫唱婦隨的意思。
夜鸞煌眸光一閃,貼著她的耳朵說:“嫁給我。”
“好……什麼?”鳳綰衣及時反映過來,腦袋一側,撞上了他柔情似水的眼。
心跳砰砰加快,似有一股熱源正從心尖往她臉頰湧去。
“按我朝律法,喪偶者,可另行嫁娶,隻要你點頭,明日我就讓禮部籌備婚事,迎你過門。”
說完,他抿緊唇瓣,神色略顯緊張。
鳳綰衣瞧著他期盼卻又不安的樣子,心裏又甜又酸。
“呆子!”
小手輕輕擰了下他的鼻尖。
夜鸞煌抬手握住她不安分的手指,沉聲道:“你答應也好,不應也罷,本王今生是認定你了!”
大不了挑選好良辰吉日,他強綁她上花轎!
“撲哧”,鳳綰衣不由得噴笑出聲,“我有說不答應嗎?”
“果真?”夜鸞煌黑眸蹭亮,激動的推開她,施展輕功飛奔出去。
鳳綰衣愣了愣,忙追至門前,朗聲問:“你去哪兒啊?”
“禮部!”
他一刻也等不了,未免夜長夢多,今日就得把這事敲死!
“哪有這麼猴急的?”鳳綰衣難為情的紅了臉,想著他身著新郎官的服飾,迎她過門的畫麵,臉上的紅暈又加深了幾分。
三日後,朝廷頒布榜文,宣告天下,定北王將於月末迎娶鳳家嫡女鳳綰衣為妻,請帖送至三國,邀三國使臣來訪,喝一杯喜酒。
婚禮籌備僅有半月,禮部上上下下紛紛忙活開了,嫁妝、聘禮等,皆以皇後品級的用度置辦。
夜鸞煌命人打掃過相府,這兒是鳳綰衣的娘家,按祖製,她因從此出嫁。
為不留遺憾,他甚至去大牢裏探望過鳳鴻澤,欲讓他送嫁,可是,鳳鴻澤在得知梁國已入他手,鳳綰衣許諾他的種種皆成一場空後,說什麼也不肯出席。
夜鸞煌並未強求,以他現在的心情,若是去了,說不定會大鬧一番,將好好的一場喜事,變作鬧劇。
他這邊瑣事纏身,鳳綰衣也沒閑著,她兩世為人,做過兩回新娘子,卻獨獨沒有哪一次,像這次一樣緊張,唯恐婚禮上出岔子,大至禮單,小至相府的裝點掛飾,事無巨細都要親自過問一遍才覺安心。
月末,來自三國的使臣儀仗抵達京師,秦蘇懷了孩子,不能親自前來,卻派了施豔代她道賀,施豔攜帶著秦蘇的親筆詔書,在大婚前日入宮上朝,當朝呈上詔書,此詔乃是加封,鳳綰衣與秦蘇那日戲言,欲結拜為姐妹。
這事她忘了,但秦蘇卻記在了心上,特下旨,封她為苗疆一品公主,賜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