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人悄悄地從西廂房的屋裏溜出來,又輕輕地把門關上,走到後院的院壩時,已是星散月墮的黎明時分,何家莊上的人還沉浸在睡夢中。
此時,前院一間屋內,有一個人正趴在窗戶邊,借著月光,默默地注視著窗外後院那個黑影人的動向,見他象幽靈一樣潛入進後院的正房裏。
雞鳴天亮,何家莊的丫鬟奴仆們卻遲遲未起身。何堅第一個起床,見小妾劉芳還在昏睡,也不叫醒她,獨自推開門走出去。
院子裏死一般的寂靜,何堅走到後院的樹下,深深呼吸了幾口,覺得清新爽快,想起夜間那事,蕩魄銷魂,比神仙還快活,暗自得意,便在樹下操練起五禽戲來。練了兩三遍後,天已經大亮了,才見翠兒打著哈欠從前院走進後院來。
翠兒看見何堅早已起床了,天又大亮,擔心他責備自己睡懶覺,心內恐懼,趕緊走上去,向他請安,又說道:“老爺,我睡迷了,所以現在才起來。秦嬤嬤她還在熟睡呢?要不要讓我將她喚起來?”
何堅不但沒有責怪,反而笑嗬嗬地說道:“大家見我回來了,昨晚高興,都多喝了些酒,所以比往日起來遲些,也不為怪。嬤嬤就讓她多睡一會兒。你去把吳媽他們叫醒,就說我餓了,叫她趕緊起來,去廚房燒火做飯。”
見他沒有責罵自己,翠兒這才放下心來,心內暗喜,想道,可巧老爺今兒高興,寬宏大度,這事竟然就這樣過去了。要是在以前,少不了又是一頓臭罵、責罰,於是趕緊跑回前院,挨門叫喊,將吳媽、來福以及眾位小廝叫醒。
何元起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過來,從床榻上坐起來後還迷迷惑惑的,尚未徹底清醒過來。一個小廝提了半桶水走進來,服侍他洗漱梳洗。
洗漱畢,元起這才想起昨日約定的事,心中懊喪,後悔思忖道,我和雪嬌昨日有約在先,隻因晚宴時貪杯,多飲了些,酒醉昏睡過頭了。不知她會不會怪我負約?我過去瞧瞧,看她有沒有責怪我的意思?
何元起打定主意後,見小廝來福端來的早飯就放在桌上,也來不及吃,就匆匆走出東廂房,去正房向父親何堅請安,出來後便急急地朝蕭雪嬌住的西廂房走去。
雪嬌也才醒來不久,隻覺得全身酸軟無力,又見雪白嬌嫩的肌膚上,新留下有掐痕齒印,方想起昨夜發生的事,如夢如幻。用手一摸,涼席上冰冷粘濕一片,一張秀臉登時脹得通紅,心內暗思,想不到何公子如此溫文爾雅的人,幹那種事來竟然也十分生猛有力,將我折騰的夠嗆。昨晚那酒後勁好大,幸好我多喝了一些酒,才得以大醉。迷糊中我尚且忍受不了,我若清醒時,定然吃不消!
正想著,翠兒在外敲門叫喊,雪嬌趕緊用絲被將涼席髒處遮住。
翠兒端著木盆、杯子走進來,要侍候雪嬌梳洗。
雪嬌對她說道:“我在這裏調養了幾日,已經好多了,就讓我自己來吧。再讓妹妹你服侍我,我於心不安。”
二人在房中互相謙讓了一回,翠兒又要她替整床疊被,雪嬌卻執意不肯。
翠兒也樂得清閑一陣兒,便爽快地答應了雪嬌,走出門去後,心裏又納悶道,今天怎麼了,人人都古裏古怪的,與往日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