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 誣告之人(1 / 2)

出了地牢的張嫣,忍不住側頭去看劉盈,隻見劉盈已然恢複了平日的謙和模樣,拉著自己徑直往前走。偶爾眉頭皺了一皺,憂鬱神情重現,想必正是想到了什麼煩心的事,但他這種不動聲色的憂鬱總是給人一種心中不忍的感覺。

“舅舅,我們現在去哪兒?”張嫣問。

“回宮!”

隨從的內侍一聽劉盈說回宮,慌忙躬身道:“回稟太子殿下和小翁主,馬車已經備好了!”

張嫣和劉盈乘坐在馬車上,一路無語。好多次張嫣都想找機會跟劉盈說話,但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滿臉的憂鬱之色,張嫣也不便打攪,由他躲在自己的思想角落裏靜靜的思考。

馬車從西宮門進了未央宮,張嫣終於忍不住問了:“舅舅要去哪裏?”

劉盈掀開馬車的小窗簾一看,馬車都駛進未央宮了,他想說去楊良人那裏,但是每次去,楊良人都會盡量說些輕鬆的話題做一些他愛的美食來為他消減壓力,博他一笑,此時他心事重重,楊良人費心思的逗自己開心,而自己又開心不來,看著楊良人那樣盡心盡力隻會令人心疼。

劉盈正猶豫間,馬車已經快到未央宮宣室殿前。他微一抬頭,遠遠看見,麒麟閣前麵的屏風處那個身影頗像呂祿。呂祿帶著兩名訓練有素的衛士超山間小道朝著椒房殿的方向走去,再細看,那衛士竟還押著一名尋常百姓衣著卻蓬頭垢麵的人。

這時,馬車在宣室殿不遠處停下,劉盈將張嫣抱下車。

“舅舅,他們在幹什麼?”張嫣也注意到劉盈在注意那群人。

“我們跟上去瞧瞧!”

劉盈和張嫣遠遠的跟在呂祿等人後麵。從呂祿去往椒房殿的途徑不難看出,可能是押著的人不便與旁人碰麵,還超小道的。

未央宮內用的內侍和宮女多,但占地麵積大,大多地方都很少有人出沒,所以呂祿押著這“犯人”走山間小道,也很容易逃過他人的眼球。

很快呂祿等人到了椒房殿,呂祿並不等人稟報,便帶著那人徑直往椒房殿走去。

此時劉盈仍舊沒有看清那押著的是何人。

劉盈和張嫣剛到椒房殿門口,有守門的內侍聲音洪亮的稟報:“太子殿下到!”

劉盈走進正殿,當目光與那被押的犯人目光相對時,心中已了然,那被押的人正是近些天來他一直在調查的為劉敬進言的人。

“母後……”劉盈要開口,卻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回來的路上,劉盈一直在想自己怎樣從這人口中得出實情,讓其來做張敖未參與謀刺的證人,還斟酌著怎樣回複劉邦的問話,怎樣勸慰劉邦來保張敖及手下朝臣,卻怎麼也沒想到下一刻這人竟然出現在呂雉的椒房殿。

呂雉也看出劉盈的疑惑和臉上難以掩飾的慍怒。她故作常態的瞟了他一眼,開始問那人話:“你是何人?來自何處?”

那人卻是不卑不亢,徐徐道來:“名孫理,家住馬邑,在趙國朝堂為官。”

“趙都馬邑?還是朝堂官宦?”呂雉驚訝,其他人更是麵麵相覷,驚歎眼前的人竟然是趙王張敖手下的大臣。

劉盈多次派人查此人,卻都是以“閑雜人等”來報,想來此人掩埋頗深。但是此時他又為何當著呂雉的麵從容不迫的講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呢?到底他跟趙王張敖有什麼深仇大恨,要利用建信候劉敬將張敖等人打入萬劫不複之地?

眾人正在疑惑中,孫理如實的講述了真相的另一麵。

原來孫理與貫高等人同朝為官,貫高、趙午那一日預備刺殺劉邦時,也有派人叫上孫理,孫理不明是何事,又想偷懶,所以命人回了貫高說身上不適,推托了。等第二天朝堂之上,眾人都在討論前一晚的刺殺活動,孫理一聽既驚險又刺激,劉邦險些就真的沒命了。他本震驚,並無別的想法,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孫理想起了自己唯一的兒子死於趙王之手。

說起他的兒子,孫理也是又氣又傷心。孫兒仗著自己的父親在朝堂為官,整日與一群民間小痞一起無惡不作,還時常調戲良家婦女。惹了事,還要孫理出麵處理。許多次,孫理都差點被他的兒子氣死,但始終無奈。又一次,孫兒又在外麵惹事,竟還失手殺了人,又將一貌美女子逼的上吊自殺。女子的老父無法忍受喪女的悲痛,將孫理給告了。後來,陰差陽錯,傳到了趙相貫高的耳中。貫高為人正直,又派人查清了孫兒平時就是為非作歹的**,由於是同朝為官的孫理的兒子,貫高便將此事告訴了趙王張敖。張敖是一國之王,更要為民做主,是容不得在他的國土上有這樣無惡不作的人的。而孫理自然無法接受自己唯一的孩子就這樣喪命,百般想法,還私下找貫高幫忙,但都無濟於事,就這樣孫兒被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