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回過神,莫問已經將她抱回房裏,伸手剝了她的衣裳。
嶽寧大窘,伸手死死拽住裏衣的交領,死也不讓他繼續往下剝。莫問扯了兩下沒扯動,又不敢用勁傷了她,頓時黑了臉,冷聲道:“你哪裏我沒看過?”
有這麼說話的嗎?
嶽寧全身的血液倒衝上臉,一張俏臉紅似滴血,卻還是死死拽了衣領不放手。莫問還想再拽,卻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放了手,猛地回過身去。
他前後態度轉變太過奇怪,嶽寧不由得愣了一下。
就聽莫問的聲音有些發悶:“你自己洗罷,本想著你有傷,怕是不方便清洗背後,好心幫你……既然你……你自己洗好了!”
後麵幾句聽著明顯像是解釋,而且還有些牽強。
嶽寧心底有些好笑,但又覺得他的聲音明顯不對,不由得猶豫了一下,輕聲道:“莫問……”
莫問仰了仰頭,卻是沒有回身看她半眼,快步出了房門。
嶽寧看著他仰頭而出的背影,心下略有所悟。
他……不會又流鼻血了吧?
不由得有些犯愁,這以後要是……他就流一次鼻血,那可怎麼是好?自己放著這樣可口的小鮮肉不下手,那明顯是不可能的。
可這樣流下去,也不是個事啊……
她不由得想到那晚,雖然自己是被藥控製的,但實際上意識還是清醒的。所以每一個細節,自己對莫問每一次上下其手,包括莫問的每一次律動……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這一回想,嶽寧隻覺得自己的身體轟的一聲,似乎再次滾燙起來。
她連忙快走兩步,將自己泡入水中。
水溫是調得正好的,溫暖舒適卻又不覺得燙。木桶邊上還放了一個很大的鐵桶,裏麵是冒著氤氳熱氣的開水,想來是讓她洗涼了後加水用的。這鐵桶下麵還架著一個半封的鐵盆,裏麵是燃燒的木炭。炭盆邊上通了根管子,燃燒的廢氣從管子中通了出去。
這東西嶽寧很是熟悉。
京城裏各家都有使用,王府中也有。不過倒不是加熱水,而是燒炭提高浴室溫度的,那根管子是怕什麼“二氧化碳”中毒用的。
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但太祖當年的發明是絕對不會有錯的,對吧?
隻不過,在這裏看到這東西,一時間她便有些恍惚。
平民家裏是不用這些的,而且和莫問在山穀居住的時候,屋後有一口溫泉,也用不著這個……前些日子在王府裏沐浴的時候,也是匆匆洗過了事。
全沒有人給她準備這些齊活兒的用具。
算來也有好幾年沒見到這套東西了,乍見之下,埋藏在心底的萬般思緒一下子全湧了上來。當年在家裏和順王府裏度過的那些日子順時全部湧入腦海。
她隻覺得心裏一陣刺痛,不由得靠在浴桶上閉了眼睛,稍稍緩和下自己的情緒。她知道的,自己對裴皓真的是沒有愛了。
現在因為莫問,連開始的那種深刻的恨,也不是那麼強烈。
她現在,隻是不甘心。
不甘心自己當年一腔深情錯付。
不甘心自己如若玩偶般被他戲弄,險些丟了性命。
這種不甘心如同最狠地毒藥,日夜侵蝕著她的靈魂。若是不去除,今後漫長的歲月裏,這毒藥便會慢慢改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