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接近冬日,北方的天也就越是寒冷。
秋夜國的軍隊大多都是南方人,並不適應北方的寒冷氣候,通常這個時候,總會有這樣或者那樣的狀況發生,但是有歐陽澈在,軍中無論什麼突發狀況,總能得到很好的解決,然而這一次,事情似乎超出了眾人的意料。
且說慕容瑾離開了歐陽澈的軍營,回到了後山,便隻等著歐陽澈所說的消息,借刀殺人,總要有人的刀給你借才是,想要挑撥起冬雷國和歐陽清之間的見習,需要一個契機。
慕容瑾沒有想到,這個契機竟然這麼早就到來,來得突然,來的決絕,來的猝不及防。
天剛剛亮的時候,她便聽到了秋夜國軍營中一聲緊急的號角聲響起,帶著急促,她曾隨著慈雲庵的師傅們除外行遊,也曾經到過邊關,那種聲音她知道的很清楚,那是敵人來襲、準備迎敵的號角聲。
在這樣的時候,想來也隻是冬雷國的進攻,才會讓秋夜國的士兵們如此戒備。
一時間,秋夜國軍營的士兵全都行動起來,歐陽澈的命令從帳中傳出,下達到每一個將軍、每一個千夫長以及每一個百夫長的手中,哪些人隨軍出征,哪些人鎮守軍營,每一道命令都恰到好處。
在秋夜國的軍營,似乎沒有人不聽從歐陽澈的話,在眾位將士的心裏,歐陽澈三個字,就代表著勝利,代表著秋夜國的神話,隻要是歐陽澈的命令,沒有人不從,所以,當歐陽澈說要親自領兵迎敵,而留下杜將軍和百夫長慕容琛鎮守軍營的時候,所有的人都覺得理所當然。
“三軍將士聽令,隨本將出發——”歐陽澈渾厚的聲音響起,傳至很遠。
“殺——”
將士們整齊劃一的聲音響徹在整個軍營的上空,帶著淩厲的氣勢,以及一種勢不可擋的銳氣,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們是秋夜保家衛國的好男兒,他們血氣方剛,他們氣勢淩厲,他們不懼怕任何人。
慕容瑾看著歐陽澈離開的背影,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從前不曾多加關注,她並不知歐陽澈的事情,後來,從靜安師傅的口中聽到一些,又從月明的口中聽到一些,這才發現,歐陽澈過去的二十幾年生命,到底背負了多大的壓力。
本是嫡子,卻連庶子都不如,秋夜國的皇子,就連那地位最為低下的四皇子也過的比他好。歐陽澈常年在外,征戰沙場,過著刀口上舔血的日子,稍有不慎,便是命懸一線,可是他卻不能有任何怨言,因為他有個謀逆殺父弑君的哥哥。
他有能力在京中安排了一切,早就知道了她和歐陽清的事情,可是他卻隱忍著,除了吩咐月明在她的身邊保護她,從未做過任何傷害她的事情,這樣一個人,他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不過,現在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如今,她和歐陽澈都是身不由己,她想要報仇,歐陽澈想要保命,他們就隻能聯合起來,破了歐陽清的陰謀。
聽著歐陽澈留下了杜將軍和阿琛鎮守軍營,慕容瑾心中閃過絲絲疑惑,腦海裏想起之前阿琛曾經說過的話,軍中兩個值得懷疑的人,一個是雷將軍,另一個就是這杜將軍。歐陽澈是個聰明人,每走一步都會有自己的計較和考量,將杜將軍留下鎮守軍營的目的,想來,也是為了給她提供方便吧。
如此想著,慕容瑾嘴角勾起一絲笑意,既然歐陽澈給她創造了這樣的機會,她又豈能辜負?眉眼中計較幾番,便已經有了主意。
冬雷國三十五萬兵馬大軍壓境,秋夜國有四十萬兵馬鎮守邊關,歐陽澈帶走了三十萬,剩餘十萬留守軍營。看著秋夜國的軍營,此刻已經不剩多少人,還有的將士們隱匿於暗處,以防敵軍從後方偷襲。
慕容瑾再次易容改裝,扮成男子模樣,一個閃身,便已經到了秋夜國軍營,來到杜將軍的帳前,運足內功,將手中的石子和字條一起扔到了杜將軍的帳內。
“什麼人——”杜將軍驚見有人闖入軍營,並且堂而皇之地暗器送信,心中不免有些詫異,掀開帳簾而出,卻見四周巡邏的士兵如往常一樣,並沒有發現任何異狀。
心中驚訝的同時,杜將軍再度回到帳中,打開慕容瑾給他的字條,驚訝地瞪大了眼睛。讓他驚訝的不是字條上的內容,而是上麵的字跡,那字跡,赫然便是歐陽清的親筆所書,他對這種筆跡再熟悉不過。
“來人——”杜將軍心中驚疑不定,收起手中的字條,朝著外麵朗聲喊著。
“將軍有什麼吩咐?”來人掀簾而入,問道。
“把慕容琛給本將軍叫來。”杜將軍表麵不動聲色,如此吩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