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寂,無星,隻有一輪彎月掛在天空。
慕容瑾看著冬雷國皇宮上空明朗的月色,心中不由得想起了遙遠的南城,秋夜國的京都,同一片天空下,同樣的夜色,可是卻不知道秋夜國的情況到底如何了。
皇上有沒有派人調查歐陽清的身世?慕容珂有沒有把慕容珮從二皇子府帶走?歐陽澈有沒有和阮家的人接觸?歐陽清和慕容坤又在做些什麼?
所有的疑問都充斥在她的腦海,她甚至在想,她在慕容府拿到的證據,到底夠不夠本扳倒歐陽清,冬雷國皇宮的那些書信,到底是不是非要不可。
不管怎麼樣,為了不讓歐陽清有回轉的餘地,她終究還是要將那些書信拿到手中才是。思及此處,慕容瑾整理了自己的衣物,朝著碧芷宮門外走去。三日的時間,從明日才正式開始,今日這多出來的時間,她若是不好好利用,豈不是太對不起自己了。
碧芷宮離禦書房並不算遠,白日走過的路程,如今已經是爛熟於心。算算時間,此刻的南宮玨,應該是回到自己的寢宮熟睡了才是,所以禦書房裏麵並沒有人,她白日已經粗略地查探過,禦書房裏能夠藏匿東西的地方很多,更不用說是幾封薄薄的書信了。
慕容瑾來到禦書房,並沒有讓站在門口的士兵發現,而是借著樹影的掩護直接繞過了那些守衛,從窗戶躍進了禦書房。
裏麵並沒有燈,隻有一絲明亮的月色,透過微微開啟的窗戶照進來,讓整個禦書房不至於那般黑暗。
由於慕容瑾白日裏已經來過,再加上武功高強目力過人,這禦書房的黑暗對她來說也算不得什麼。慕容瑾站在禦書房的中央,閉上眼睛,腦海中回想著白日裏看到的禦書房,和秋夜國皇宮的禦書房差不多大,但是布置地比秋夜國皇宮要簡潔的多。
門口是兩個足足有一人高的景泰藍花瓶,裏麵種的是萬年青,再往裏,便是空曠的大廳,再接著,便是兩排楠木桌椅對稱分布在大廳的左右兩邊,若她的記憶沒錯,應該是左右各三把椅子,兩把椅子中間放置著一個案幾,所以應該是六把椅子四個案幾。
再往裏麵,便是約莫兩丈寬的距離,放置著皇上批閱奏折用的案幾,用明黃色的綢布遮擋著,上麵放著堆成小山高的奏折,然後是龍椅,再後麵是一麵牆壁,上麵掛著不知哪個大家所作的猛虎出山圖,另外,在左右兩邊椅子的背後,約莫兩丈寬的地方,靠著牆壁放置著書架。
一目了然的擺設,若書信真的在禦書房,那麼可能藏匿書信的地方,就是……書架中,奏折中,和花瓶中。若禦書房裏有密室,那麼密室的位置應該是在書架後,或者是那副巨大的猛虎圖後麵。
按照自己的思路,從門口找起,先是花瓶,再是書架,甚至書架上的每一本書裏,然後是奏折,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慕容瑾幾乎找遍了所有能放書信的地方,可是一無所獲。別說那些能證明歐陽清罪名的書信了,就連一封普通的書信都沒有看到。
看來,就隻能寄托密室了。
然而,既然是密室,當然不可能這樣輕易地被她找到,到底該是在什麼地方呢?慕容瑾環顧禦書房的四周,卻發現牆上的猛虎圖有異狀,那猛虎的一雙眼睛,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明亮,她自己也深諳作畫,自然知道,一般的顏料不可能會有這樣的效果,一定是經過處理的,或者就是有別的玄機。
慕容瑾想到這裏,便走近了猛虎,看著那猛虎的一雙眼睛,伸手向上摸去。
果然!
這猛虎的眼睛並不是真的,卻是黑曜石做成,所以才會如此明亮,慕容瑾手指微微用力,卻隻聽得哢嚓一聲,那副巨大的猛虎出山圖如簾幕一樣被收上去,露出畫軸遮擋下的暗門。
慕容瑾心中一喜,打開暗門走了進去,卻見那密室並不算很大,比起慕容府的那間密室甚至還要小,裏麵的東西一目了然,一張桌子,也是一塊靈位,上麵寫著:兄長南宮琪之靈位,時間是庚子年臘月初七,立下靈位的人是……南宮玨!
庚子年……慕容瑾心中駭然,這已經是五年前的事情了,按照這靈位上記錄的時間,南宮琪當是五年前就已經死去,那麼這些年一直在冬雷國的龍椅上坐著的又是誰?若幾個月前才被拉下皇位的人是真的南宮琪,那麼這塊靈位又該怎麼解釋?
心思千回百轉,慕容瑾在這個密室裏並未發現別的東西,心知她要找的書信並不在這裏,如今不僅沒有找到書信,反而讓她無意間發現了南宮玨的一個秘密,若是讓南宮玨知道,隻怕三日的時間也拖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