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來著何人——”秋夜國帝都城門上的士兵朝著城下的慕容瑾和展離喊著。
慕容瑾勒住韁繩,將馬停下,仰著頭看著上麵守城的士兵,眼中閃過一抹淩厲的神色,她沒有說話,隻是從袖中掏出當初皇上賜予她的金牌,在明空中亮了出來。
隻見眼前的人呼啦啦跪了一地,不隻是城樓上的士兵,還有守在城門口的士兵,無不俯首著地,山呼萬歲。
“還不開門?”慕容瑾冷聲說著,她的時間不多,早一點見到歐陽澈,就能早一點想出辦法。
雖然她對自己嫁給誰,是不是冬雷國的皇後並不在乎,然而她終究是個人,她的心裏有著自己最想做的事情,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和寧姨好好過以後的日子,如今,眼看著事情就快要塵埃落定,卻冒出個南宮玨,向她提出這樣的條件,如此以來,她的心裏總還是有些不快。
“開城門——”那守城的士兵見著金牌,自然也不問來人是誰,直接放行。
慕容瑾策馬,朝著京都而去,卻就在城門大開,她進入城中的一瞬間,看到歐陽清站在城門之後,而歐陽清的身後,跟著的是百來個皇城禁軍。
這是慕容瑾重傷痊愈後,第一次跟歐陽清正麵接觸,不管是在二皇子府的婚宴上,還是在六皇子府歐陽澈的房中,他們從來也沒有如此麵對麵的交鋒。
一時間,場中寂靜無比。
原本要進出城門的百姓見到如此陣仗,紛紛遠離,生怕禍及自身,以歐陽清為首的百來個禁軍排排而立,慕容瑾依舊坐在馬上,紋絲不動,而她的身後,跟著一路來都不怎麼說話的展離。
慕容瑾看著眼前的男子,和三年前並沒有什麼差別,依舊是一襲青衫,依舊是那清俊的容顏,若在三年前,她自然還是會被這張臉給迷惑,做出一些連自己都無法相信的事情,可是如今,她卻可以一笑置之。
變了,什麼都變了,歐陽清不再是以前的歐陽清,慕容瑾也不再是三年前的慕容瑾。或者說,她從來也沒有看到過真正的歐陽清。
人變了,身份也變了,皇子和臣女,如今卻是哥哥和妹妹。
慕容瑾的腦海中閃過從前那些畫麵,她忽然間發現,除了寺廟後山的那片桃花林,她的腦海中,竟然想不起任何,有關於歐陽清的記憶。或許,是徹底地傷了之後,那般決絕的忘懷。
“不知二皇子這般陣仗,所為何事?”慕容瑾冷著眼,率先開口。
他們之間,不可能永遠這麼尷尬下去,總要有一個人率先邁出這一步,既然歐陽清不肯,那麼她來。
“本王奉旨,捉拿敵國奸細。”歐陽清的聲音一如既往,讓人捉摸不透。
“敵國奸細?二皇子此話,莫不是在說我?”慕容瑾嘴角泛起一抹諷刺的笑意,如此說著。
歐陽清還是歐陽清,無論辦什麼事情,總要找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就如同這一次,她能感覺到,歐陽清是衝著她來的,可是,卻偏偏要說捉拿敵國的奸細。
“慕容二小姐說笑了,你是慕容丞相的千金,又怎麼會是敵國的奸細?本王說的,是跟在你身後的那個人,他是冬雷國皇帝南宮玨身邊的貼身侍衛!”歐陽清指著展離,如此說著。
此言一出,整個場中頓時嘩然一片。
冬雷國皇帝身邊的貼身侍衛,卻和慕容丞相家的二小姐一路同行,卻不知這其中,又有著什麼樣的根源。
慕容府的大小姐已經嫁給了二皇子,二皇子再怎麼也不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所以與敵國有來往的,並不是慕容丞相府,而是慕容二小姐一個人。可如今,慕容二小姐慕容瑾,已經是六皇子歐陽澈的未婚妻,難不成這其中之意……
一時間,所有的人腦海中都閃過各種各樣的畫麵,都知道二皇子和六皇子之間爭奪儲君,愈演愈烈,可是沒想到如今竟然牽涉了冬雷國。
慕容瑾暗笑,歐陽清的把戲,她又怎麼會看不出來?無非是想引導眾人將懷疑的心思放到歐陽澈的身上,一個和敵國有私交的皇子,就算他能力再強,那也不值得國人為他效忠,為他賣命!
“歐陽清,你聽清楚了,你既然知道我身後這個人,是南宮玨的貼身侍衛,你就應該知道,他也曾經是南宮琪的貼身侍衛。有些話我現在不說,有些東西也沒有必要現在給你看,到底是誰在背後出手,你清楚的很!”慕容瑾一番大家心知肚明的話,場中的士兵雖然滿頭霧水,可是卻讓歐陽清變了臉色。
“你……”
“我忘了告訴你,我身後這個人,就是能夠指證你做那些事情的鐵證!卻不知你如今擋在這城門口,到底是奉旨捉拿奸細,還是假傳聖旨除掉擋自己路的人,這就要問你自己了。”慕容瑾說完,沒有再開口,轉頭對身後的展離說道,“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