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愛並沒有教給我生存
隻教我交易虛榮給天真
可是愛讓我們變成陌生人
卻變不了更高尚的靈魂
不要吻我隻要抱著我
不要愛我做我的親人
把手借我一天一分鍾
做我最親密的親人
不是誰的情人誰的某某某
不要吻我隻要抱著我
不要愛我做我的親人
把手借我一天一分鍾
讓我還敢做我的夢
做我夢中偉大的微笑的
英雄……
——《親人》
夏掬夢坐在餐桌邊,眼睜睜地看著桌子中央的粉色蠟燭燃燒,一點一點化成燭淚,將精致的銀色燭台弄得一片狼藉。桌上的幾碟家常小菜在空氣中耗盡最後一口熱氣,色依舊,但香與味均已索然。
時鍾靜靜劃過晚上八點,夏掬夢頹喪地舉起麵前的高腳杯,將裏麵金黃的液體一股腦灌入咽喉。
她認了!霧君凡今夜不會來了。其實她早該認清的不是嗎?在經曆了那樣一番驚天動地的爭吵、在她被罵得體無完膚,甚至險些死在霧君凡手上後,她還有什麼資格、什麼理由要求他陪自己過生日?亦如那男人所說的,她不過是qing 婦,而且還是最最不合格的那種。
垂眼望向桌上豐盛的菜肴,是她今天起了個大早,跑遍了附近大大小小的菜場超市,回家後又撿、洗、炒、煲,忙了整整一天的勞動成果。如今,卻成了諷刺她最殘忍的證據。
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夏掬夢倔強咬著唇地不讓它們落下。灌了烈酒的胃裏似火燒般灼熱刺痛,她這才想起自己已經一整天沒吃過東西了。拿筷子夾起一塊已經涼透的咖喱雞塞進嘴裏,她強迫自己機械般地咀嚼吞咽起來。
哼!不來就不來!那個氣量比兵乓球大不了多少的混蛋男人言而無信,不陪自己過生日是他沒口福。這麼好吃的菜她一個人全吃光,吃不完扔了倒了也不留給他!
夏掬夢賭氣似的狂掃桌上的菜肴,竹筍燒肉、茄汁鮭魚、獅子頭、樟茶鴨……不管甜的鹹的統統往嘴裏塞,冰冷的食物混在嘴裏根本吃不出是什麼味,咽下食道,將心肝脾肺腎無一例外染成寒霜一片。
一個人讀書寫信,一個人做菜吃飯,一個人歡笑哭泣,一個工作睡覺,一個人生活,一個人麵對孤寂,這些她夏掬夢早已習慣,沒有什麼大不了!
臉頰上突然一陣溫熱,抬手輕觸,卻隻沾得滿手濕痕,淚水滑入唇間,夏掬夢才終於感覺到嘴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原來是有味道的。澀、鹹、苦……她自嘲地笑出聲,原來自己的手藝什麼時候變差了呀,做的菜竟這麼難吃!
胃部突然一陣抽痛,夏掬夢扔下筷子,手下意識捂上腹部。這些年來,因為長期吃藥、醺酒、抽煙和飲食不規律,她的胃已經大不如從前,加上剛剛又暴飲暴食了一大堆冰冷的食物,不堪重負的胃終於向她這個不負責任的主人提出了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