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奶奶雖然走了,但大夫人心裏還是無法平靜。大少奶奶雖說年輕了些,經曆的事不多,可從今天的事情上,大少奶奶的心胸有些狹隘,這點讓大夫人很是憂心。官宦之家,人和事都少不了,當家主母如果沒有一定的氣度和氣量,很難維持一個大家庭的穩定。
“看來今後還是要常提點著悅兒些,如若後宅不寧,那袁家的前景堪憂啊!”
對於大少奶奶的耳軟心活,大夫人即覺得憂心,又感到無奈。若是沒有三夫人那個攪事精還好,有了三夫人從中挑撥,大夫人還真是有些頭痛。但三夫人這些年來一直很受寵,大夫人本身對她也多有忍讓,沒想到,現在三夫人開始利用起大少奶奶了,這讓大夫人感到十分地氣不順。
大夫人之所以一直得到袁老爺的尊敬,原因當然是多方麵的,但其中有一條很重要的就是,對於老爺的喜好和決定,大夫人一向都是堅決維護和執行。
大夫人其實挺幸運的,她是遇到了讀書人出身,由科舉出仕的袁老爺,一個沒有什麼不良嗜好的男人。雖然納了幾房妾室,而且其中還有個青樓女子,但袁老爺並不算很好色,因為這個時代,到了袁老爺這種官職,沒人會不納妾。對於三夫人,袁老爺是寵愛;對於大夫人,袁老爺更多的是敬重。如果大夫人當初嫁的是個混帳男人,不知大夫人又會是一番什麼光景……
但今天的事,觸犯了大夫人的底線,三夫人爭風吃醋她不管,私下和老爺要這要那,她也可以不問,但家事上,三夫人不能插手,更不能利用大少奶奶來鬧事。
想到這兒,大夫人對她身邊的丫鬟吩咐道:“碧笛,你去把趙嬸兒給我叫來。”
碧笛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大少奶奶告退出來後,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本來自己有理的事,怎麼到最後反倒被訓了一頓?她怎麼都想不通,有心去找個明白人問問,但以她的清高和孤傲,又無法拉下臉麵去問,因此大少奶奶十分鬱悶地回了房。
而這時,四夫人也正在自己的屋裏鬱悶著呢。剛剛碧痕來傳話,說大夫人吩咐了,六小姐的月錢以後還是讓六小姐的丫頭雪兒來管著。眼看著煮熟的鴨子飛了,四夫人氣得呼呼直喘。
這時,雪兒走了進來,向四夫人福了一禮,恭敬地說道:“四夫人,奴婢是奉大夫人的命令,來取小姐的月錢來了。”
四夫人怒氣衝衝的看著雪兒,半晌才道:“你倒是猴兒急!碧痕剛走,你就來了,沒見過錢是怎麼的?還是鬼催著你呢?”
雪兒卻是不急不怒,隻是平靜的回道:“回四夫人的話,奴婢隻是按照大夫人的吩咐辦差,若是遲了,奴婢可是吃罪不起。”
四夫人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大夫人的話她可不敢不聽,可就這樣讓人把錢拿走了,她又覺得肉痛。
憋了半天,四夫人還是想不出什麼辦法來。本想訓斥雪兒幾句,可這丫頭拿著大夫人來壓她,她還真不敢把雪兒怎麼樣。
於是,四夫人氣呼呼的轉身進了內室,不一會兒,拿出了用帕子包著的月錢,“啪”地拍到了桌上,說道:“拿了錢,趕快給我滾!”
雪兒卻是不急,走上前打開了帕子,看了看之後,說道:“四夫人,這些隻是這個月的月錢,請問小姐以前的積蓄呢?”
四夫人一聽雪兒提起了前些日子她從自己女兒那兒拿回來的錢,立刻就急眼了,衝著雪兒嚷道:“不要臉的小浪蹄子,你別登鼻子上臉,給了你這個月的月錢就不錯了,還想拿回以前的?門兒都沒有!趕快拿了錢滾蛋!再不走,我就用大棒子錘你!”
雪兒強壓下心中的鄙視與不滿,說道:“四夫人,奴婢隻是個下人,大夫人讓奴婢管著小姐的月錢,奴婢就要盡心辦好自己的差事。這帳目也總要有個交接,如果哪天大夫人查起來,小姐以前的積蓄都沒有了,你讓奴婢如何交待?還望四夫人體恤!”
四夫人咬著牙說道:“你少糊弄我,大夫人事兒那麼多,哪有空兒管我那傻閨女的事?再說,我是她的老子娘,花她幾兩銀子怎麼了?難倒還犯了王法?”
雪兒隻覺得一口悶氣憋在心裏,手心手背都是肉,四夫人拿她家小姐的錢給二少爺還有理了?和這麼個不通情理的人說話,好人也得給氣瘋了。
雪兒沉聲說道:“既然四夫人這麼說,那奴婢也沒法子了,就請四夫人和奴婢到大夫人那裏去一趟,把這帳目的事說清楚了。小姐以前的積蓄,隻要大夫人點頭,不管您留下多少,奴婢絕無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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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夫人氣的發抖地說道:“想要拿回那些錢,就拿票和分來換!”
雪兒隻好苦著臉說道:“親們,幫幫我吧,票和分來點啊!”
四夫人一聽,氣得接著來了一句:“還有收藏,否則要想拿錢,門兒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