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雲見狀，急步上前，擋住了大夫人的視線，邊裝作往外推袁夢夢的樣子，邊小聲說道：“六小姐先回吧，等大夫人消了氣，奴婢自會為雪兒開脫的。”
碧雲心裏明鏡似的，五小姐都快成袁府一霸了，六小姐定是被她惹急了才動的手。
袁夢夢看了眼碧雲，一咬牙，氣哼哼地跟著靜荷走了。
袁夢夢走後，大夫人鬱悶地歪在了榻上。
趙嬸兒勸道：“夫人，小孩子哪有不打架的，說起來，兩位小姐也就差了三天，哪兒有不爭爭吵吵的？過去了也就算了。她們年紀還小，長大自然就好了，您別太往心裏去了。”
大夫人有些厭煩地揮了揮手，說道：“臨安家的，你不懂。以前最讓我發愁的就是玉珠，癡癡傻傻的，有我和老爺在還好，如果將來我們去了，她可怎麼辦？現在終於開竅了，沒想到卻先學會了打人，你再聽聽她和三夫人說的那些話，我看她就是恃寵而驕，將來說不定會惹更大的麻煩。現在我倒寧願她沒開竅，最多到時候我給她留下足夠的銀錢和忠心的仆人，至少她可以平安到老。哎……”
大夫人的考慮也有她的道理，官員之間的關係往往是盤根錯節，官家的女兒，大部分都會成為政治聯姻的犧牲品，象她這樣能自己選擇夫婿，又能單獨開府，不用在婆婆麵前站規矩，不用在大家族裏掙紮的，畢竟是少數。那些為了家族利益而聯姻出嫁的，如果不懂得自律，不會隱忍，早晚會倒黴，孤獨終老還算好的，弄不好就會丟了性命。
“大夫人多慮了！依奴婢看，六小姐可不是這種人，說句不敬的話，奴婢看六小姐是隨了四夫人，舉止有些魯莽，隻要夫人出手調教，將來必是個好的。”趙嬸兒複又勸道。
大夫人白了趙嬸兒一眼，這話倒是說到她心裏去了，要不然今天她也不會罰玉珠。
隻是想到五小姐，大夫人的臉又黑了，歎道：“玉珠還好說，大不了我親自調教就是了，可彩珠那丫頭，哎……”
趙嬸兒勉強笑著勸道：“俗話說，兒孫自有兒孫福，莫為兒孫做馬牛。您隻要盡了心就成了，五小姐將來如何，隨她去吧！”
大夫人歎道：“話雖如此，但她畢竟是老爺的女兒啊！”
頓了頓，大夫人又道：“我沒想到如今玉珠也霸道起來了，彩珠隻不過是去她院子玩會兒，她就不願意了，世上哪兒這麼做妹妹的！”
趙嬸兒悄悄撇了下嘴，裝似不經意地說道：“剛才在六小姐院子的時候，奴婢恍惚看著，那大澡盆子好象給弄壞了……”
“嗯？你看仔細了？”大夫人問道。
趙嬸兒有些支吾，碧雲卻小聲道：“奴婢好象也看著那澡盆裏有沙石木屑……”
大夫人稍一琢磨就從榻上下來了，說道：“隨我去看看。”
剛走出屋子，就看到了跪在院子裏的雪兒，大夫人微一皺眉，剛想直接走過去，就聽碧雲道：“夫人，六小姐那兒人手少，若是還把雪兒留在這裏，怕是六小姐屋裏就沒人使喚了，您看……”
趙嬸兒也道：“是啊，不如先讓她回去吧。而且，依奴婢看，六小姐不會無緣無故打人的，五小姐的話也不能盡信。”
大夫人腦子一化魂兒，剛才自己太衝動了，光想著禮儀規矩，竟忘了問問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