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袁夢夢呆傻的樣子,胡麒和趙仁運同時叫道:“夢夢(六小姐)……”
袁夢夢恍若未聞,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胡麒心裏緊張得不得了,忍不住輕輕搖著袁夢夢的肩,叫道:“夢夢!你怎麼了?說話啊!”
袁夢夢被胡麒搖得終於清醒了過來,嘴唇有些發抖,緩緩地說道:“麒哥哥,我沒事。”
都這樣了還沒事?胡麒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還是趙仁運清醒些,說道:“表少爺,我們趕緊把六小姐送回去吧,”然後在胡麒耳邊悄悄說道:“不行的話,我就去請大夫。”
胡麒點了點頭,上前挽起袁夢夢的胳膊,攙著她往前走。
雪兒見自家小姐被胡麒和趙仁運送回來,心裏有些奇怪,再看自家小姐的樣子,不由大驚,上前接過袁夢夢,急道:“小姐,你不舒服嗎?”
看到雪兒,袁夢夢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眼淚不停地在眼眶裏打轉,本想和雪兒說梅花的事,可張了張嘴,還是沒說出來。
袁夢夢此時下意識地認為,可能是自己多想了,大小姐那麼好的人怎麼可能……
胡麒和趙仁運對視一眼,說道:“雪兒,要不要去請大夫?”
趙仁運也看著雪兒,隻要雪兒一點頭,他準備立刻就去,六小姐剛才的樣子太嚇人了。
雪兒還沒回答,袁夢夢卻垂下頭道:“不用了,我剛才隻是想起了一些不太開心的事,倒把你們嚇到了,真是對不住。”說完,長長地呼了口氣。
胡麒、趙仁運和雪兒都有些莫名其妙,但袁夢夢自己說沒事,而且思路清晰,吐字清楚,他們也不得不信了袁夢夢的話。
袁夢夢又道:“麒哥哥,老趙,你們先回吧,眼看就要吃午飯了。”
胡麒和趙仁運見袁夢夢還知道惦記著他們午飯的事,心知她是沒事,雖然還是有些不放心,但也隻得告辭離開了。
出了院子之後,趙仁運道:“可嚇死我了,剛才六小姐那樣,我還以為要出什麼大事呢。”
胡麒沒接話,不知心裏在想什麼。
趙仁運又道:“表少爺,你說六小姐不會是不願意和大家在一起吧?如果那樣,不去就是了,何必這樣為難!”
頓了頓,趙仁運仿佛想起什麼似的,說道:“六小姐不會是怕又被五小姐欺負吧?其實有大夫人在,五小姐也不敢把六小姐怎麼樣,你說是吧?”
胡麒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其實趙仁運說了什麼,他根本沒聽清,此時他正在想著剛才袁夢夢的神情,夢夢肯定是有什麼不能說出口的原因才會那麼失態。
看胡麒兩眼發直地隻管往前走,趙仁運自覺沒趣兒,轉身朝自己家去了。
胡麒帶著滿肚子的疑問到了二夫人的屋裏。
見胡麒進來,二夫人招手道:“麒兒,今兒怎麼遲了?我正想派人去叫你呢。快過來坐下,飯菜都要涼了。”
姑侄兩人默默用過飯,看著丫鬟們撤了桌子,胡麒才道:“姑媽,大小姐院子……”
剛說到這兒,就見屋子牆上掛的一副《東苑春早》悄無聲息地掉了下來,因為就在二夫人和胡麒的眼前,兩人看了個清清楚楚。
二夫人一急,這副畫可是前朝名作,是老爺花大價錢買來的,也是老爺送她最值錢的禮物。她本不想掛出來,可老爺喜歡,每次來都要欣賞一番,為了讓老爺看著方便,她才讓人掛到了牆上。
二夫人急步走了過去,小心地捧起了畫作,對身邊的丫鬟斥道:“當初就讓你們小心看緊了,一定要掛結實了,你們是怎麼當差的?這畫如果有丁點損毀,你們拿命都賠不起!”
丫鬟們一聽,嚇得跪了一地,嘴裏不停地求饒。
二夫人小心翼翼地把畫放在了桌上,仔細瞧了瞧,並沒什麼破損,這才鬆了口氣。
二夫人看著屋裏的丫鬟們心煩,隻留了墨竹,其他人都轟了出去。
命墨竹將畫收了,二夫人才重新坐了下來,輕輕喝了口茶後,才道:“麒兒剛才想說什麼?”
“哦,是這樣的,大小姐院子裏的梅花開了,大夫人說下午請大家去賞梅。剛才我正好遇到了趙嬸兒,她說就不專門過來請您了,讓我帶個信,請您下午過去賞梅。”
二夫人疑惑地看了眼胡麒,隨即笑道:“大小姐自小就愛梅花,隻不過大夫人請人專門去賞梅倒是頭一回,不會是前些年大少爺給大小姐尋來的朱砂梅吧?”
胡麒尷尬地笑了笑,說道:“這個,我不知道,沒聽趙嬸兒說。”
二夫人也沒在意,隻道:“那幾株梅花可是種了許多年了,從沒開過,沒想到今年開了,還開得這樣早,莫不是府裏要有什麼喜事?”
這話問了也等於白問,胡麒上哪兒知道去?好在二夫人也並不是要從胡麒這兒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