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新同學(1 / 2)

布店是袁老爺和大夫人掙下的家業,已經開了十幾年。高掌櫃本來是袁老爺從老家帶過來的仆人,早些年大夫人看他很有生意頭腦,又趕上原來從外麵請的掌櫃告老,大夫人就試著讓高掌櫃經營,沒想到卻是越做越好,袁老爺和大夫人一商議,決定給高掌櫃個重賞,問過他本人的意思後,才給他除了奴籍。

趙嬸兒聽到大夫人的吩咐,自然出門去安排,可朱掌櫃卻有些慌了,也不等大夫人的吩咐,急急告退出去尋大少奶奶了。

看著朱掌櫃的背影,大夫人直搖頭,如此沒有城府,如果做管事?而且一點兒生意頭腦都沒有,帳冊上的漏洞一看便知。近一千兩的庫存布匹,竟隻抵了二百兩銀子,若說沒有問題,鬼才相信!那些綢緞,不管貨品有多好,也不可能有那麼高的進價,自己又不是不穿絲綢衣服,怎麼可能不知道綢緞的價格?這帳冊糊弄悅兒還行,想糊弄我?哼!

大夫人不屑的同時,在心裏又歎道:“隨陪兒陪嫁過來的怎麼一個得用的人都沒有啊!哎……”

不多時,大少奶奶就帶著丫鬟來了,後麵還跟著朱掌櫃。

大夫人心下了然,不在意地掃了朱掌櫃一眼,卻正看到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輕蔑,大夫人不動聲色地在心中冷笑一聲。

婆媳兩人坐下後,不等丫鬟們上茶點,大少奶奶就說道:“母親,兒媳聽朱掌櫃說,您還想接著讓鋪子裏賣布?”

大夫人點頭道:“不錯!”

大少奶奶微微皺了下眉,說道:“母親,賣布能掙幾個錢啊?我們的鋪子雖然在東大街,但卻是東大街最好的地段,鋪麵又大,賣布太可惜了。賣一匹緞子賺的銀錢,就抵得上七、八匹的細布,能掙更多的錢,為什麼不掙呢?”

大夫人並沒急著和大少奶奶解釋,而是不答反問道:“悅兒,這些你都是聽誰說的?”

大少奶奶聞言,有些扭捏,但還是輕聲答道:“妹妹剛走的時候,我嫂子曾經來府裏探望,那時候您正病著,所以隻在我屋子略坐了坐,是我嫂子告訴我的。”

大夫人微微一笑,心道:“我就知道是有人從中做鬼,否則悅兒怎麼會突然想做綢緞生意!”

大夫人歎了口氣,說道:“她來府裏探望,是她有心了,得空兒了替我謝謝她。”頓了頓,大夫人接著說道:“她說的這些也是事實,誰都知道絲綢更掙錢。隻不過,一來賣布是我們做熟了的,二來綢緞也不是我們這種人家能做的,所以我們不能輕易改行……”大夫人耐心而細致地給大少奶奶講解了其中的道理。

大少奶奶開始還不太服氣,但慢慢地,就不住地點頭,聽完大夫人的話後,大少奶奶有些慚愧地說道:“母親,兒媳受教了。我這就讓朱掌櫃改回來。”

大夫人欣慰地點了點頭。

朱掌櫃卻出聲道:“少奶奶,鋪子裏的貨退不得啊。進貨的時候,三少爺就說要想好了,不能退的。”

大少奶奶還沒說話,大夫人就輕笑道:“朱掌櫃,你是我們袁府的掌櫃呢,還是上官家的奴才?不聽府裏的命令,反倒拿上官少爺的話當‘聖旨’,是何道理?既然你說退不得,我看這布店掌櫃也就不必做了!”說完,又看向大少奶奶,問道:“悅兒以為如何?”

大少奶奶也暗惱朱掌櫃的不懂規矩,同時也覺得他不中用,讓自己丟了這麼大的臉,於是說道:“全憑母親做主!”

“那好,朱掌櫃還是回府當差吧,鋪子就再交給高掌櫃經營好了!”

朱掌櫃氣得滿臉通紅,但也知道此事無法更改了。想到自己貪的那些銀錢和孝敬大少奶奶的年禮,心中焦急。但忽然眼珠一轉,心下有了打算,於是隻閉口不言。

事情暫時就算這麼過去了。

二月初一,學堂開學了。

這日早上,袁夢夢無精打采地讓雪兒伺侯著梳洗,心中不住地歎息著自己命苦,前世學了十幾年,沒想到來了古代,還得接著上!隻是現在雪早就化了,年也過完了,大夫人的病也好了,實在找不到合適的理由逃課了,哎!

聽著自家小姐左一聲右一聲地歎氣,雪兒笑道:“小姐,瞧你那嘴撅的,都能掛個油瓶了。奴婢真是不明白,小姐那麼喜歡讀書,為什麼就不愛上課呢?”

袁夢夢白了雪兒一眼,佯怒道:“沒規矩!沒看你家小姐我發愁嗎?不知道勸勸也就罷了,還敢打趣兒我,真把你慣得不成樣子了!”

雪兒嘻嘻笑道:“是,奴婢知錯,小姐寬厚,奴婢逾矩了,請小姐責罰。”邊說,手上也沒停,利落地給袁夢夢盤好了頭發。

袁夢夢忽然有種無力感,雪兒好象一點兒都不怕自己呢,失敗,真是失敗啊!

這時,靜荷高高興興地走了進來,她雖然不喜歡上學,卻喜歡熱鬧,一個多月沒見學堂裏的同學,靜荷還真是想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