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夢夢鬆了口氣，笑道：“娘不怪我就好！娘管著這麼一大家子夠不容易的了，小雲的事隻不過是個意外罷了。”
大夫人隻是“嗯”了一聲，接著又道：“既然你看好那個鳳珍，為什麼不要過去放在自己身邊？”
袁夢夢有些詫異地回道：“我那兒又不缺人，要她幹什麼？”
“你這丫頭啊，怎麼光會替別人想，就不替自己想想？你雖然是庶女，但按例來說，也應該有一二三等六個丫鬟，外加一個管事媳婦，你看看你的院子，差了多少？我是想著，趁著這次機會，也給你把人補齊了。”
袁夢夢想都沒想，直接搖頭道：“娘，我那院子又沒什麼事，有雪兒和靜荷就夠了。再說，我也嫌人多鬧得慌，還是清靜點兒好。”
“你才多大年紀，就清靜不清靜了，沒得讓人聽了笑話。”大夫人輕斥道。
沒等袁夢夢張嘴反駁，大夫人就接著說道：“你聽我把話說完。你如今也十歲了，再過一兩年也要說親了，丫鬟的事可不能馬虎。”
袁夢夢真無語了，若是二十一世紀，這個年紀正是父母嚴防死守的時候，可在古代，卻已經坐下來談婚論嫁了，哎！
“我已經折了一個金珠，可不想再把你也折進去。”大夫人有些傷感地說道，“咱們袁家沒什麼根基，也談不上大富大貴，但你出嫁，怎麼說也得有一個陪嫁丫鬟，一個嬤嬤和兩三家陪房。雪兒的年紀肯定不能做陪嫁丫鬟的。不過，這一兩年找個穩妥的小廝，將她配了人，到時候你倒是可以帶走。靜荷的年紀倒是合適，相貌……也合適，隻那丫頭少了份心機，將來怕是對你的助力也不大。我院子裏寧字頭兒的二等丫鬟有幾個還不錯，你自己留心下，看上哪個就和娘說，先給了你，伺候你幾年，有了情分，出嫁時帶過去，我也放心。就是這管事嬤嬤不好尋。那個石媽媽倒是不錯，但畢竟隻是個粗使的，規矩禮儀、心機手段上怕是不行，要不你考慮下碧雲那天提的那個陳嬤嬤？”
袁夢夢聽得一愣一愣的，半天才消化完大夫人的話，咽了咽口水，組織了下語言，袁夢夢才道：“娘，您考慮的都有道理，女兒能體會你的苦衷。不過，在女兒看來，與其那麼費心的挑選丫鬟婆子，倒不如讓女兒好好跟您學學為人處世之道，您給女兒預備再多的人，準備再多的陪嫁，也架不住女兒自己不爭氣。”
“瞎說！你哪不爭氣了？這話我不愛聽。”
袁夢夢陪笑道：“是，女兒爭氣。不過，我離出嫁還遠著呢，八字都沒一撇的事，娘這也太心急了。”
“你懂什麼？！婚事哪是那麼簡單的，從挑選、相看到過六禮，怎麼說也得三四年的時間，你大姐雖然嫁得晚，可她那親事可是十二歲那年我就給她定下來了。”
袁夢夢一聽，就知道在這件事上和大夫人說不通，於是道：“女兒在這些事上的確不太明白。不過娘，丫鬟婆子的事，能不能緩緩？我不想和五姐姐一起，若是她不滿意你派給她的人，說不定她還會以為那是我挑剩下的，到時候五姐姐沒準說出什麼難聽的話，我不想惹那閑氣。反正她看上的人，我肯定看不上，就讓她先挑好了。”
“你呀！身份和她是一樣的，非要事事讓著她。”大夫人有些怒其不爭。
袁夢夢笑嘻嘻地道：“倒也不是讓不讓的，我隻是怕麻煩。”
“行啊，那就依你，丫鬟婆子的事以後再說。不過，那個鳳珍，你真打算讓她伺候豹子？”
袁夢夢點了點頭，說道：“由母看女，鳳珍應該是個守規矩的，至少不會把豹子往歪道上領。”
大夫人歎了口氣，說道：“那就把她指給豹子吧，希望將來他能記住你這個姐姐的好。”
這時，院子裏隱隱傳來了說話聲，大夫人看了看沙漏，說道：“估計有人來請安了。”
袁夢夢起身去開了門。
…………
回到自己的院子，吃過晚飯又洗了澡，袁夢夢坐下來開始專心練字。因為她的心裏有點亂，還有點忐忑。畢竟背著大夫人的小動作讓人家給抓住，內心有所不安也是正常的。
隻不過，袁夢夢的擔心是沒必要的。
晚飯之後，大夫人將趙嬸兒單獨留下了，大致和趙嬸兒說了下午袁夢夢的談話。
趙嬸兒感歎道：“夫人就是心善，真真是將庶子庶女視如已出。”
大夫人卻搖頭道：“別人不知我，難倒你還不知？我之所以這麼待六丫頭也是有原因的。你不覺得，六丫頭除了容貌和金珠不同，其他的都太像了嗎？尤其是那心性。她做的很多事，都讓我看到了金珠的影子。隻可惜，畢竟不是從我肚子裏出來，多少還是隔著心呢。若是金珠遇上這種事，哪會用什麼手段，肯定直接和我說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