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山風呼嘯而來,自林間穿過,吹得林間枝葉沙沙作響,枯黃的樹葉紛紛飄落下來。
這一眾一寡此時已是呈騎虎難下之勢,年輕統領想要就此退去,又覺得傷了臉麵,仿佛是自己怕了兵戈穀的人一般;想要一擁而上,卻又忌憚莫忘的展現出的戰鬥力,害怕自己一下令就被對方拚著斬殺了,那就真是白搭上自己的性命了。
而莫忘雖然一擊逼退了那副統領,看似輕鬆寫意,其實是有苦自知,本以為可以輕鬆接下那一擊,可那將領雖然隻是處於外家橫練的壯血期,但那一刀中所蘊含的強大力量卻是莫忘所料未及的,為了嚇住對方,他還強撐著隻退了半步,大部分的力道都是自己用身體承受了下來。雖然看上去無礙,但事實上經脈已經受到了些許震傷,雖然不會影響戰鬥力,但是卻令莫忘有些麻痹之感,對內息的運用也有一定的阻礙。
“怎麼!你們還不願走麼!若是如此,那就別怪我劍下不留情了!”
莫忘長劍斜指地麵,冷聲道,眼中淩厲的殺機迸射而出,仿佛下一刻就要出劍一般。
年輕統領聞言麵色一紅,心中怒火升騰,卻又偏偏不敢發作。正在這時候,一個斥候打扮的士兵迅速趕來,向年輕將領呈上一封火漆封住的密報。
年輕將領揮手讓斥候退下,打開密報細細看來。這密報看下去,年輕將領的麵色卻是數度變化,到了最後竟是怒氣上湧,麵色漲紅,可謂是憤怒至極。
“真是欺人太甚!”
年輕將領將那密報揉成一團,雙全緊握,口中怒罵道,隨即就是一串語速極快的帶著濃厚京都特色的鄉罵,隻見他麵色通紅,雙目欲眥,一副怒發衝冠的模樣,一點兒也不顧及自己的形象問題,看來是憤怒到了一定程度。
年輕將領深吸幾口氣,這才稍稍平緩了怒火中燒的心情,暫且恢複了冷靜。隻見他雙手抱拳,對莫忘拱手道:“既然如此,今日之事就暫且揭過,日後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撤!”
說罷那年輕將領也不顧莫忘的反應,手中長槍一揮,便帶頭往山下撤去。見統領率先撤人,早就有去義的眾士卒也迅速撤走,那副將雖有不甘之意,卻也不敢在做些什麼,隻是深深的看了莫忘一眼,便匆匆消逝在樹林之中。不過片刻時間,這一隊人馬便消失的一幹二淨,就連那倒下的士卒屍體,也被他們抬走了,隻留下一灘快要凝固的血跡和站在原地的莫忘白炎二人。
“呼——”
見官軍離去,白炎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掉了下來,長出了一口氣,以緩解自己緊張到不行的心情和有些僵硬的身體。白炎對這不知哪裏冒出來的神秘人可以說是十分感激了,若不是他,恐怕自己在這深山老林中被抓住,為了掩蓋天家顏麵,恐怕會被當場斬殺;就算是朱砂替自己求情,最好也是落在皇室禁衛軍的手裏,回想起坊間傳聞的皇室禁衛軍的種種手段,白炎不禁打了個冷戰,對這救他一命的人感激又多了幾分。
“莫忘兄,此番真是多謝相助了。”
“兄台言重了,我不過是為了維護兵戈穀的榮譽罷了,並不是為了兄台。”
莫忘言語有些冷淡,一反之前麵對官軍的的回護之意,心中卻是不想與白炎這大衛官府所追殺的對象相交太深,雖然心中對那大衛官府沒什麼好感,但是對白炎隻言片語之中所透露出來的與衛國皇帝相關的消息並不想涉及,雖然不是說怕了,但是也不願意主動攪進這一場風波中去。所以便有了莫忘對白炎的這一幕。
白炎聽到這話,臉上尷尬之色一閃而過,本想借這位莫忘兄遮風避雨同行一陣,結果還未來得及開口就已經被封了門路,也不打算再開口。然而白炎本就是心機深沉之輩,雖然失望,也沒有從表麵上體現出來,隻道是莫忘對他通緝犯的身份並看不上,也就識趣的沒有在多說些什麼,與莫忘一番客套之後,便在莫忘的指點下,選了一個外人鮮有人跡的線路,獨自前往衛國南方。
而莫忘則是一路向西,沿著山脈走勢,向著衛國中心走去。
莫忘一路北行,經曆數日時間,渴了就喝山間泉水,餓了就獵殺山中野豬山羊之類的生物烤著吃,晚上尋個山洞住下,白天繼續北行,雖然忍受著風霜磨礪,但對於從小就接受著殘酷培養的莫忘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一般,而且一路來遊曆山水,與自然為伴,感受著自然平和的同時,修為的瓶頸也有些鬆動,距離內息境界小成隻有一步之遙了。除此之外莫忘積年培養的戾氣也藉此消磨了大半,至少外表看上去隻是一個稍顯冷酷淡漠的青年。
也幸虧莫忘身上穿著的是三葉蠶絲所縫成的衣物,冬暖夏涼,不沾汙垢,雖然翻山越水,卻仍舊顯得較為整潔,也是這長途跋涉中的一樁幸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