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兒看似不高興,是因為給的贖身錢少了麼?還是這煜王府比不上紅樓讓裳兒委屈。”他看著她不言語不惱怒的樣子,心裏的怒氣陡然上升,掐著她的脖子,“難受了?”
“小姐!”
“嗬,既然煜王爺認為浠裳身份卑賤,弄髒了煜王爺的眼,何不讓浠裳離去?省了你我的心,何必弄的誰都不自在!”她直視著他,看見他的憤怒已經燃燒到了極致,呼吸著越來越稀薄的空氣,她有一瞬間的驚慌。莫不是,莫邪瑾煜真的會殺了她吧。
“蘇陌涼,惹怒本王是沒有好下場了,你信不信,下一個綠珊就是她!”他突然鬆手浠裳一個踉蹌,浠裳幹咳了幾聲,站在青衣麵前,再也克製不住的憤怒:“莫邪瑾煜,你禽獸!你還是不是人!”
“擋本王道的人沒有一個能活著,這就是下場。你最好識趣些,否則,你的那個妹妹。”他眼裏閃過一絲陰鷲,“下場也是一樣的。”
浠裳忍不住上前,抓住他的衣袖,眼淚還是沒有止住的掉了下來:“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不會傷害她的!”他的步伐依然不減,浠裳又跟前幾步,“莫邪瑾煜,你到底想要什麼!你想要什麼!”
莫邪瑾煜這才停住腳步,回頭撫摸著浠裳那淒美的臉。“本王答應你,忠義公主是她的。”
“不。不要,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這個,我求你,求你,別傷害她!別讓她去做什麼公主,別讓她去做你的棋子,你的傀儡!”浠裳聲嘶力竭的拉著莫邪瑾煜。莫邪瑾煜依舊不語,“隻要你答應我,我,隻要不違背我的原則,我什麼都答應你!”
莫邪瑾煜這才躬身將浠裳扶起。“陌涼這話好讓本王傷心,過了今日就是,陌涼就是這王府的人。哭成這樣,叫下人們看見了,不是笑話了麼?來人啊,把蘇側妃帶去廂房休息。”說完,頭也不會大步流星走出了客廳。
浠裳頹廢了坐在了地上,她終究是太懦弱了,盡管換了一世再讓她為人,她還是改不了那不鹹不淡的性子,學不會不擇手段心狠手辣地對待別人。
青衣扶起浠裳,良久無語。浠裳這樣的情況她還是第一次見到,跟了她五年,一切以為她的心是剛硬的,不管紅樓的姐妹怎麼嘲弄嬉笑她,達官貴人怎麼刁難她,她也是冰冷地回應著。那身的傲骨令多少人折服,隻是今日……
穿過橫欄,朝著越來越人煙稀少的地方走去,終於在後院一個荒蕪的地方聽了下來。浠裳抬頭看了看,杜若?蕪,真是個好名字。當初住這裏的,恐怕也是個才氣頗高的女子吧。趙管家看了看浠裳,歉意地做了個走的手勢就離開了。
推開門,一陣灰塵迎麵撲來,青衣護著浠裳,用手絹捂住閉嘴,“咳咳,小姐,這是什麼地方,怎麼這麼荒蕪,還真是?蕪啊。你看,蜘蛛絲都要把這封了。”
“別說了,好好打掃一番吧,剩下的日子也許要在這裏過了。”浠裳推門進去,仔細端詳著被蜘蛛網黏住的飛蛾,“我們就像這飛蛾一般,被網住了,逃不開也掙脫不掉。你看這蜘蛛,它明明可以把它吃了,卻隻是遠遠地看著它掙紮,這就是人生的樂趣。”
青衣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跟著浠裳慢慢地將院落打掃了一番。待一切收拾妥當時,已經是深夜了。青衣早已經淚的趴下了,浠裳看了看,抬頭。漆黑的夜空,什麼都看不見。
秋風颯颯,吹的浠裳有點昏沉。回憶著莫邪瑾煜的話,她打了個寒顫。綠珊死時候的慘景至今她都不會忘記。衣衫不整,下體早已腫脹的變成墨黑色,全身筋脈盡斷。最主要的是,綠珊全身已經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肉了,全身上下都是細微的割痕跡,密密麻麻而有條理清晰。她不敢想象,是誰這麼狠,居然會這樣講一個女子折磨致死!
她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她居然那麼的求莫邪瑾煜。她一直都是一個高傲自尊心強的人,她從來都不會委屈自己去迎合那些權勢。可是,她以為就算莫邪瑾煜怎麼對她,她都可以應付,不管怎麼屈辱她,她都可以忍受。隻是,莫邪瑾煜居然會拿北煙的命要挾她。她怎麼樣她都不怕,可是,她不能負了北煙,她已經欠了北煙一條命,若是再搭上北煙的命,她會怎麼樣?她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