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煜輕輕地將她放在柔軟的床鋪上,剛閉眼的她,又睜開眼,抓住瑾煜要抽離的手,“我的藥,帶回來了嗎?”眼神慌張,似乎是丟這個世界最珍貴的東西一般。
“還在。你安心睡吧。”
瑾煜的話還為說完,耳畔就傳來浠裳平靜的呼吸聲,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發現自己不懂她,真的是不懂她。她從來都不會放低自己的驕傲和自尊來承歡他,但是她卻會默默地為他做一些事情。他突然有些不忍心,有些不忍心這樣的對待她。
浠裳睜眼醒來的時候,瑾煜趴在她的床沿打盹。她的手緊緊地攢著他的手,他粗糙寬厚的手掌甚至還有些泛紅。不由地,一股尷尬的氣流爬上她的臉。
她輕輕地抽開手,卻還是驚醒了他。“醒了?”
浠裳避開他的眼,嗅著他身子特殊的味道,心有些慌亂。“剛醒。你昨晚……”
“本王一直在。”瑾煜以為浠裳是問他有沒有陪著她,而浠裳卻想問的是為什麼他一直到都在。
浠裳用力地抽出手,眼神閃躲,“我去燉些湯給母妃補補。”掀開被褥就要下去,被瑾煜製止。
“你的手還有傷,讓下人去做就好。”
氣氛越來的曖昧,低頭。“那我去旁邊看著。”為等瑾煜有動作,已經逃一般的走了。
她怎麼了?瑾煜看著她的背影,不像以往那般的冷淡,也許,這樣。真好,真的很好。
明天就是回宮的時間,瑾煜看著天邊的殘月。除夕將近,又一年要過去了,可如今政局,卻是這般的飄搖。這一年,能平靜的過去麼。
也許,他和她能夠平靜的過去吧。
“王爺。王爺不好了。”墨飛急紅著眼,顧不得行禮。“主子被皇上抓起來了。”
瑾煜挑眉,“怎麼回事?”
“敏妃娘娘喝了主子燉的湯後就昏迷不醒,禦醫說是中毒,父皇已經把主子關在後院的柴房了。”
瑾煜帶著人朝敏妃的廂房趕去,竹園內一片混亂。
敏妃臉色蒼白,嘴唇沒有一點血色,搖晃著頭一直在囈語,睿宸帝緊緊地握著她的手。
茗湄和幾個禦醫跪在地上,旁邊還站著楚蕎和楚佑等人。瑾煜心一沉,行禮。“參見父皇,母妃。”
睿宸帝沒有看他一眼,隻是揮手示意他起身,著急的神色間帶著幾分陰鷙。茗湄抬頭給瑾煜遞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開口,瑾煜微微地點頭。
王禦醫一邊擦著額頭細密的汗水,一邊沉穩地給敏妃施針。黑色的血液順著敏妃的指甲留出來,直到最後放出鮮紅的血液,才擦拭著額頭的汗水,膽顫心驚的謙恭道:“回稟皇上,敏妃娘娘體內的毒……微臣從沒有見過的。微臣無能,隻能將敏妃體內部分有毒的血液放出來……”
“大膽,你這是什麼意思?”睿宸帝龍顏大怒,“朕等了你幾個時辰,就是為了聽你一句無能為力嗎?”
王禦醫和瑾煜全場的人立即跪了下來。王禦醫顫抖,“微臣隻能控製毒性蔓延,可全本根除,請皇上恕微臣學藝不精之罪。”
“來人,拖出去斬了。”
“父皇。”茗湄抬頭,緊張地望著睿宸帝,“廣華寺乃佛門聖地,這幾日又是祭祀的吉日。萬萬不可見血。何況母妃現在中毒昏迷不醒,尚且還需要以王禦醫為首的眾禦醫一起研究解毒的方子。父皇,您若是斬了王禦醫,對母妃隻會有害無益,請父皇憐惜母妃的份上,饒恕王禦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