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章宮內,萬籟寂靜,跪在地上的禦醫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浠裳急匆匆進宮,墨飛墨塵看見她來,懸著的心立刻放了下來。直接把她帶到了莫邪瑾煜的床前。
“皇上依舊昏迷不醒,已經三天了。體內餘毒未清。”
浠裳朝莫邪瑾煜看去,身子不禁顫抖萬分。這哪裏還有人樣?
莫邪瑾煜全身都被綁帶纏繞,血液將白色的裏衣全部染紅。他的嘴唇蒼白,臉更是紫黑一片。
“下去,你們都下去。”浠裳的聲音都險些控製不住,“留下王禦醫就可以,墨塵,把人都帶出去!”
禦醫見是一個陌生女子對他們發話號令,心中雖有不甘,可自己醫術無能,救治不了皇上。隻好低垂著頭退了出去。
王禦醫畢竟是給浠裳瞧過幾次病,一眼便認出了她。後來也知道明公子的毒就是她解的時候,對她多了幾分敬畏和信任。
“王妃……”他還是改不了口,後來覺得不妥,才道:“姑娘,聖上他身上刀傷劍傷數十條,雖不致命,可傷口極深,流血過多才導致昏迷。”
浠裳抓住莫邪瑾煜的脈,隨後才拿出身上的銀針。“王禦醫,你先去開副止血的藥送來,我幫他施針。”
說罷,毫不顧忌地將莫邪瑾煜身上的裏衣褪去,繃帶拆卸。“他臉上的毒不打緊,最致命的是迫近心髒處的那刀傷。你們到底遇見了多少人?”
墨飛站在她的身後,低沉道:“敵人顯然是抱著必死之心來的。皇上最後一劍是為卑職抵擋的。”
浠裳手上的動作依舊不停歇,她好像回到現代帶一堆醫療器械回來,那麼一切問題都解決了,那裏會像現在這樣麻煩?
浠裳的手略微停頓,她如果能夠回去,為什麼還想著要回來?
她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可眼下卻已經沒有時間去想那些不實際的問題。
浠裳接過王禦醫端來的止血藥,喂了莫邪瑾煜一口,他根本就咽不下去。正焦慮間,浠裳端起藥碗往自己喝了一口,然後俯身下去,穩住他的唇。
王禦醫被她這樣的舉動驚呆了。她雖說是救人,可這樣無所顧忌輕薄的,可是當今皇上啊。而且還是當著他們的麵毫不猶豫。
浠裳將一碗藥悉數讓莫邪瑾煜喝下之後,看了眼王禦醫的臉色,並沒有多做解釋。
“阿飛,去外麵守著,我來給他渡氣,任何人不許打擾。就算這天塌下來了,你也要在外麵頂著。”
“主子,卑職內力比你充沛,讓卑職來吧。”
“我是用心法配合針法幫他清毒,你下去。浠裳從來都沒有想過,師父交給她的護心心法,居然能夠用上救治莫邪瑾煜。她是否應該感謝上蒼,給他留了一條活路,給她留了一線希望。
墨塵和墨飛盯著那雙紅漆的大門,裏麵是他們的希望。可浠裳在裏麵都呆了整整三個時辰,依舊沒有任何的消息。
這樣的情景對墨飛來說,再也熟悉不過了。上次楚佑派人來刺殺浠裳主子,主子也是為了救他受了傷。皇上在裏麵整整呆了七個時辰才出來。
而現在,裏麵的依舊是那兩個人,而且,都是為了就他。
他一拳狠狠地打在了樹上,鮮血頓時順著手骨流了出來。
墨塵一把抓住他,“你瘋了嗎?”
墨飛此刻卻像是孩子一樣的哭了出來。“上次主子為了我也在裏麵昏睡了三天三夜。,而這次,皇上是為了我才受傷的,主子進去那麼久一點消息都沒有,我怎麼不擔心!都怪我,都是我的錯!如果我再強悍一點,如果當時是我走在前麵,那麼皇上就不會受傷,也不會中毒。都怪我。”
墨塵抱著墨飛沒有說話,他眼中的阿飛雖然任性,脾氣也暴躁,但是他從來都不會這樣失態。他們二人對莫邪瑾煜的感情,不僅僅是主仆情,更多的已經將他當成他們的大哥,他們的風向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