浠裳看著德敏,再看看莫邪瑾煜。她不想讓這麼多人夾在她和德敏太後之間,咬著嘴唇道:“我去換套衣服。”
說罷,轉身離開。
德敏看著她離去,心裏像是有了些觸動。她這是怎麼了?幾個月的禪悟,難道,對她一點改變都沒有麼?她錯了麼?
茗湄還想著幫浠裳辯解,瑾煒悄悄地扯了下她的袖子,示意看德敏太後。
德敏太後看了眼莫邪瑾煜,百感交集。莫邪謹燁是她的兒子,莫邪瑾煜也是她的兒子,可為什麼她當初對待兩人,卻是這樣的千差萬別。
“煜兒……”她顫抖的出聲,握著他的手,撫摸他的臉龐。“母後對不起你,你睜開眼再看看母後吧。”
莫邪瑾煜沒動,不管什麼人,怎麼叫喚他,他依舊沒有轉醒的跡象。
“來人,去把蘇王妃請來。”德敏太後正襟危坐,一臉嚴肅。
茗湄的心莫名跳了一下,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浠裳被北煙扶了進來,恭敬地想德敏太後行了一個禮。德敏起身將浠裳拉過自己的身邊。“說來,你得叫哀家一聲姑姑。但是,哀家知道的你的性子烈,也不勉強你。煜兒命苦,這一生為了你,把立後的事情都耽誤了。後日,哀家就為你兩主持大婚。”
“母後!”“太後!”
不可思議地看著德敏,心中想法各異。
皇帝駕崩,無子嗣的妃子都要陪葬。德敏,德敏她這不是將浠裳往火坑裏推麼?為什麼,事到如今,她依舊放不下對浠裳的恨?
“母後,萬萬不可,這樣陌涼的一聲都毀了。”
“她不是口口聲聲說為了煜兒死都不怕麼?怎麼,哀家做主如她的願,她不願意了麼?”德敏咄咄逼人的氣勢,空氣中發出陣陣寒意。
“我願意。”浠裳堅定地看著莫邪瑾煜,對於德敏,她依舊是不屑一顧。“不用後日,今日就可以。你們都下去。”
德敏看了眼莫邪瑾煜,然後讓婢女扶著出去了。剩下的一幹人等,未動絲毫。
“本宮以皇後的身份,命令你們下去。違令者,殺無赦。”她渾然天成的氣勢有一種壓迫感。“墨侍衛,沒有本宮的命令,闖建章宮者,斬立決。”
浠裳脫下外套,掀開杯子,緩緩地抱住了全身是傷的莫邪瑾煜。
“莫邪瑾煜,後天就是我們的大婚,你真的不打算醒過來麼?”
莫邪瑾煜在昏沉中,突然接觸到一個柔軟的,溫暖的軀體。這種感覺不僅熟悉,而且還是他日夜想念的味道。她是誰?她是誰?
“莫邪瑾煜,你一直都還欠我一個婚禮。你知道麼?你去楚蕎的時候,瑾煒去茗湄的時候,我真的有些羨慕。莫邪瑾煜,你醒來好不好,你把欠我的婚禮補上好不好啊。”
莫邪瑾煜昏沉中,一直有人再叫他的名字。這聲音好熟悉……是,是裳兒。隻有裳兒才敢直呼他的名字,也隻有裳兒,才有這個資格叫他的名字。
婚禮?她很渴望一個婚禮麼?自己……自己好像從來都沒有給過她一個婚禮。沒有給過她一個名分。裳兒……
他現在好像擁抱她,好想好想和她說說話。好想好想再撫摸下她的臉龐。
“莫邪瑾煜!莫邪瑾煜!”浠裳突然感覺瑾煜的手指再動,在輕輕地動。她激動地看著他。
莫邪瑾煜奮力地睜開眼,眨了幾下,才看清楚眼前的淚人兒。“裳……兒。”他艱難地吐出一句話。
“莫邪瑾煜,你……你醒了?”浠裳結巴的說不出話來。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你……說的,我都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