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大家都沉默了,其中有一個稍胖的男人眼珠子骨碌一轉,張口就來,“那我家村東頭那四畝上等田擔保可以嗎?”周圍的人呼吸一滯,那四畝地根本就是江家的,他怎麼敢?但是有的人也想到了,這江清石是個書呆子,可能不知道家裏的地都在哪。那他們不就能無抵押的借走錢,不還都可以了,到時候他家的地他家拿走有啥?!藏不住事兒的人眼睛都暴露出來狂喜,麵上卻還要裝作著急的樣子。
江清石把所有人的表情收於眼底,低頭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嗬嗬,原來你家還有村東頭的四畝上等田呢?天天在家裏讀書,清石竟沒有聽說呢,看來你也不需要再租種我家的地了,那我就收回了,正好周獵戶說想種種地,就租給周家吧。小水,記得通知周家。”
話一說完,那個男人一下就灰了臉色,趕緊自打嘴巴到:“我胡說霸道的,石頭啊,叔給你開玩笑呢,你別往心裏去啊。叔還得租你家的地才能生活啊,石頭,你叔我就是嘴賤,別往心裏去。”
江清石看他做戲似的打了兩下嘴巴,說了一車軲轆的話,等他說完了,他才理理衣袖,也不看他,“說完了?那換我說了,我不喜歡開玩笑,也不能不往心裏去。那我家的地抵押借我家的錢,好主意啊,要是我不知道自己家都有那些地方的地,你不還錢都拿你沒辦法了是不是?就算不租給你,你也有了三十兩銀子可以自己買地了,是,不是?”看著他一腦門子的汗,還有臉色各異的其他人,江清石冷哼了一聲,“可惜,爹為了能教育我撐起門楣,可是讓我一步一步的丈量過我家的土地,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知道我家的土地都在那裏、租給誰了呢!”
要不說,這人啊,總是愛占便宜沒夠,看著江清石年輕,讀書人心氣高,便想糊弄一番,不過今天來的人都是村裏有名的貪財鬼兒家,也是江清石故意把這些人湊到一起招待的,省得麻煩。能借給的他都私下借了,但也讓寫了借條,跟字據不一樣,不需要抵押物,若是借錢不還可以拿到官府告他,但一般老百姓都不會去官府,因此要是不還,有欠條也沒辦法。字據要寫下抵押物再到村長那裏公證,不還錢就可以把抵押物拿走。
兩種方式是自行選擇的,但一般都是要選擇寫下抵押物的這種,以前發生過太多借錢不還的事情了。今天來的這些人就是想空手套白狼的,可惜江清石不傻,自然不可能讓他們成功。
殺雞儆猴,這是江清石最喜歡做的事,這樣就會消停好長一段時間了,他就能專心做自己的事。江清石捏捏手指,煩躁!突然沒了心思跟眼前這幫子糙老爺們玩了,“木頭,李三,小水!” 叫來三個人,江清石站起來,“好了,玩笑話我也是會當真的,所以這事就這樣了。剩下的各位叔伯,想好了抵押物的就寫下字據,不會寫的話我家長工可以替寫,拿到村長那裏公證完時,我會把錢帶上的。現在,我要去看書了,各位自便吧!”
說完,十分失禮的走了,頭也不回,再加上剛才說話的語氣滿不在乎,讓在場的許多人都心生惱怒,但是看著那個想要追江清石卻被黑臉長工一隻手就攔下的胖子,還是忍了,家裏的地可不能失了!
這邊江清石出來,卻沒去書房,而是回到臥室關進房門進了空間,江母和杜小妹帶著安安去鎮上趕集了,家裏還剩五個人。杜挽書早上起來就進了空間,一直在搗鼓著什麼,不,應該說,最近好幾天,杜挽書都沒有像之前那樣跟著江清石,或是時不時給江清石做點補品,而是完全忽略他一般全心全意的在空間裏搗鼓著。
想到這裏,江清石有那麼一瞬間十分不開心。他的媳婦不應該全心全意在乎他嗎?現在是什麼牽住了他?你看,連他走到他身後他都不知道,看著一屋子的花瓣、花汁,這是要做什麼?屋裏太香了,江清石有些不適應的揉揉鼻子,忍著噴嚏出去。即使不知道挽書在搗鼓什麼,也不開心他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但是江清石還是不願意打擾他,這還是他第二次這麼全神貫注的做事情,想必是很重要的事。
想到這兒,江清石壓下心裏的不愉快,深吸兩口氣,活動活動身體,還是讀書吧!等到他弄完了總會告訴他是怎麼回事的,那時候再算總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