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石得知付家會在這幾日之內來人拿走這個信物,就知道,這件事情馬上就會落幕了,但是落幕之前恐怕就是黎明前的黑暗吧。江清石本著謹慎的心理,提醒江父家裏人的安危也許會有波折。江父告訴他,隻要還在江家就沒問題,包括小水在內的幾個長工都有拳腳功夫,而且他們隻不過是個鄉下人,不會被看在眼裏。
江清石一想,確實也是,江父的小車隊在村民眼裏是頂天兒的厲害了,但是在皇商付家這樣的人家來看,不過就是隻螞蟻,誰會在意一隻螞蟻?即使這隻螞蟻幸運的攀上了付家這棵參天大樹。
不過,他還是跟杜挽書說盡量不要出門,連帶著江母和杜小妹都交給他看著少出門。杜挽書無限信任他,也沒有問為啥,拿著布料就找江母去給安安做衣服了。
十天後,江父帶著江清石七拐八拐的在一家破敗的小酒肆裏見到了付家人,傳說中的付家大少爺,現在的付家當家人,付鈺聲。比江清石想象中要年輕一些,三十出頭的樣子,長相倒不屬於英俊過人的,一雙眼睛卻多情的勾人。
付家大少爺沒有商人那股子唯利是圖勁兒,反而像是一個多情的溫潤公子,看上去就令人心生好感。江清石笑了一下,跟著父親一起叫了一句大少爺好。
付鈺聲看來人隻有父子兩人,眼裏閃過一絲失落,還是跟江父交談起來,“江大哥,這幾年過得還好嗎?”
“很好,多虧了大少爺多次幫助。我也幸不辱命,信物我一直保存著。”江父掏出那個巴掌大的木匣子。
付鈺聲拿過匣子,也沒有打開,就收了起來,其實即便沒有這個信物也無所謂了,他已經完全掌握了付家,有了信物僅僅是錦上添花罷了。他來這裏最大的目的隻是想要見一見十年前的那個單純又精怪的少年,可是見到了又能怎麼樣呢?
他不會被原諒了吧?他娶了妻子,有了孩子,一個徹頭徹尾的背叛者。想起十年前少年哭泣的臉,付鈺聲突然覺得太累了,執著的一切好像都沒了意義。
“江大哥,小珍過得好嗎?”僅僅一瞬間的晃神,嘴巴不受控製的問出了這句話。果然沒辦法不去在意嗎?!
江有財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審視的看著付鈺聲,而江清石卻立馬明白了某些事情,那一句親密的‘小珍’已經足以說明一些事情了。
“大少爺,你已有了嬌妻愛子,問這些就沒必要了吧。”江有財臉色很淡,這還是江清石第一次看到父親這樣冷漠的樣子。
付鈺聲還是忍不住為自己辯解,即使這樣也不會得到原諒,“不是那樣的!”雙手狠狠地砸在桌麵上,付鈺聲的表情猙獰,直接破壞了他那一副公子樣,“我是被逼的,否則,我恨不得讓她立馬去死!”
江有財不相信,眼睛裏都帶著質疑,“那孩子也是不得已才生的對嗎?”
付鈺聲難堪的看了江有財一眼,咬牙道:“那不是我的孩子!那是個野種!”看江有財還是不相信,付鈺聲臉都綠了,難以啟齒的屈辱感油然而生,“我沒碰過成蝶衣,那是一個下人的孩子。”
說完這個,屈辱感使得付鈺聲說不出來別的任何話語,而江有財也從他的表情中判斷出了真偽。
歎了一口氣,“那麼,你現在可以擺脫這個女人了?”雖然是問句,但江有財用的是肯定的語氣,江清石在一邊當背景,卻也慢慢發覺了父親和付大少爺關係很親近,父親對付家大少爺一點都不客氣!
付鈺聲眯了一下眼睛,看上去像是一條瞄準了目標的準備好毒液的毒蛇,“當然,要不然我怎麼敢來這裏。”
江有財突然轉頭跟江清石說:“你先回家吧。”江清石知道兩人要說一些不太適合在小輩麵前說的話,也就利落的道別回了家。
趕走了兒子,江有財站起來走到稍微離付鈺聲遠一點的地方,保證他一下打不到他,“你娶妻生子的事情有珍知道了,並且因此大病了一場。”
沒了外人,付鈺聲一點都不隱藏自己的壞脾氣了,一把掀了桌子,“江!有!財!誰讓你告訴他的?”
“你不是已經製造了一個除了我以外的證人了嗎?當著我兒子的麵兒,袒露被戴了綠帽子,你真的是不要臉皮了。”
付鈺聲這才算冷靜點,“你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