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悲痛(1 / 2)

神魔大戰第三千年,我亦已三千年未曾離開戰場,時間很長,卻又很短。阿九在那處發生的事情,我靠著宿北的彙報,勉強能夠得知。

在我上的戰場第八百年,阿九被檢查出了身孕,如此,已有三千年,該是快要出世了。我的孩子。

我曾經有一個夢想,就是牽著阿九手,抱著我們的孩子。

可是這個夢想,注定遙不可及。空衾消失這麼多年,再回來的時候,已不是我能夠匹敵,月沉最終,還是出戰了。

可是,即便如此,也還是敵不過空衾。

他敢拿凡人的性命來威脅我們,更敢屠戮生靈,可我不敢,月沉亦不敢。如此,到了一種十分惱火的境地。

我所希望的,就是能夠不傷一草一木,可事與願違,空衾偏生,要拿四海八荒一眾的性命來威脅我。

第三千一百年,休戰三日。

那日宿北匆匆趕來,隻說是琮淩殿出了一點問題,可又支支吾吾不肯說清楚。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先說清楚!”我皺著眉頭,看著同樣皺眉的宿北。

宿北半晌不說話,被我逼得急了,才說是阿九出事了。

“阿九?是難產還是如何?”我拉著宿北的袖子,著急問道。

宿北歎息一聲,解釋道:“死胎。”

我腦子裏,轟的一聲,有什麼東西被生生掐斷。死胎!怎麼會?阿九怎麼會懷的是死胎?

“前些時候不是說孩子好好的麼?怎麼會...”我倒退三步,不敢輕易相信這個結果,可是事與願違,宿北沉重頷首。

“帝君,是黑寡婦。”宿北悲痛道。

黑寡婦!我腦子裏出現那隻被我救回的蜘蛛!該死!竟然是引狼入室!

“說清楚!”我怒道。

卻聽宿北解釋說,是黑寡婦,說虛妄帝君不守信用,明明說好要帶她回去看父親,卻幾千年不曾出現,如此,她便去求阿九,阿九不肯答應,她便又懷恨在心。

阿九生產之日,黑寡婦潛入其中,一口咬死了還未出世的孩子。

卻原來,又是我傷害了阿九,傷害了我們的孩子!

“那麼黑寡婦現在如何?”我追問道。

我隻想要,將她碎屍萬段!

“鳳王悲痛之下,一病不起,塗山鎮命前來,已將粉碎黑寡婦三魂六魄,以償孩子性命。”宿北如是道。

我隻想要靜一靜,隻想要,回去見阿九。

可是...我又有何顏麵回去見他?是我給了他希望,又給了他,最深的失望!

當年搭救於黑寡婦的場景,還曆曆在目,可是,如今看來,卻隻是一場笑話。

……

“姑爺,您的水。”隔了一會兒,一個小丫鬟端了一杯茶水出來,卻喚我姑爺,我一愣,想著待會兒便走,也不算得吃虧。

如此想起來,我剛剛還沒有看清楚那寨主女兒的模樣?該死...定然是平日看阿九看得多了,於是再看別的女人,已經同路人沒有任何差別了。

喝完手中的茶水,發覺身旁的人都用一種奇怪的眼光看我,舔舔口中殘留的茶水,發覺內裏被下了藥。

心裏頭想了一圈,若是我不倒下,是否就會引起別的事情?如此,我果然還是倒下吧!

我頭一偏,假意暈將過去。

“嘿嘿,姑爺,對不住了。”小哥說完,便將我抬著,隔了一會兒,安靜了,睜開眼,看見一張普通的臉。

是個女人,瞧這長相,似乎就是方才那個寨主女兒。

我腦子裏頭想了許久,覺得這事情,哪裏都不對勁,又想著,或許凡間就是這樣的,於是不再想了。

“姑娘,這是你第幾次成婚了?”我歎息一聲,低聲問麵前的女人。

她搖搖頭,輕哼一聲道:“很多次。”

“哦,那你的新郎們呢?”我再問道。這女人,湊得近了,才曉得,滿身的妖氣,該是個妖怪,又或者,被妖怪附身。

“他們說都跑了。”這是女人給我的回答。

“你告訴我,就不怕我跑麼?”我勾唇輕笑,伸手攏攏自己的頭發。想來自己現在的形象十分狼狽,於是起身在房中找到梳妝台。

銅鏡所映出的,是我,也有那個坐在榻旁的女人。她正轉首看我,麵露微笑。

體內的靈氣經過休憩,已然漸漸蘇醒,我伸手去觸那鏡子裏女人的麵龐。鏡子如水波,幻化出一個場景,坐在鏡前的,卻不是我,而是一個女人,正是那個坐在榻前的女人。

她手中的木梳,經過長發,長發緩緩脫落,幻化出一隻黑蜘蛛的模樣。

這女人,果真是妖,蜘蛛妖,黑寡婦。

我想我曉得她為何有過這樣多的新郎了,在新婚之夜,她吃掉了自己新婚的丈夫,卻全然不知。

我轉首問她:“你可曉得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