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瞭蹤怕微微的觸碰都會讓謝雙梧消失於空氣中。
慕容瞭蹤為什麼不能隻是慕容瞭蹤,一個平凡無奇的隨船醫生,連簡曆都平凡難以找出特點,那麼該有多好。
愛上,就可以無悔的去愛,無懼的說愛。
安傑勒斯,奉告祈禱之意,可奉告祈禱之意何在,從出生就已背負了原罪,上帝怕是早已遺棄了吧!
名為安傑勒斯是對上帝的褻瀆,所以上帝降下懲罰。
愛上慕容瞭蹤是對謝雙梧的懲罰,而謝雙梧因為愛上慕容瞭蹤所受的痛便是對慕容瞭蹤的懲罰。眼睜睜的看著所愛之人為自己而痛,卻連擁抱也給不了。
上帝,你何其殘忍。
若是我前世犯下了錯,為何不讓我獨自一人擔下所有的懲戒,我願十倍百倍的承受。
約瑟夫?吉諾維斯的話還喋喋的不休,含著虛偽仁慈的淡然語調,徹底讓慕容瞭蹤失去了自製。
“夠了,約瑟夫?吉諾維斯,為什麼?到底是為了什麼?我以為你是厭棄我所以才避開我,可你卻是恨我,我從來不曾想過和你爭如何東西,到底為什麼?你要如此的恨我,你可知我對你始終有雁序之情啊!你和外公是我在這個世上僅剩的親人,可是為什麼……你卻要恨我,你怎麼能恨我,避開我,你與我血肉相連啊!”
大聲的質問漸漸低沉暗啞,染上了哭腔,最後更是凝咽難語。
鼻尖酸澀,眼中滲出的水霧模糊了視線,倔強的不想讓約瑟夫?吉諾維斯看到他的哭泣,慕容瞭蹤竭力遏製眼淚繼續,但又想看清楚約瑟夫?吉諾維斯的反應,便努力的睜大雙眼,想要看的更清楚一點。
望著水光閃動的雙眸,約瑟夫?吉諾維斯給慕容瞭蹤按罪名的話梗在了喉間,吐出或是咽下皆不得。
作為黑手黨接班人的嚴苛訓練從能走路開始便開始了,而父母被刺殺後,訓練變得更繁重的讓人無法承受。
誰也沒想到,包括是在黑道風雲中闖蕩了那麼多年的爺爺德裏克?吉諾維斯,與父親一同長大的理查德會背叛父親告訴了對立者父親的行蹤。
於是爺爺下了命令,約瑟夫?吉諾維斯,冠著這個名字的他隻能是為孤獨的王者,沒有朋友。
孤獨,寂寞這兩個詞,約瑟夫?吉諾維斯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比溫暖更早的學會。
所有人都礙於爺爺的命令不敢靠近自己,哪怕是給訓練中療傷的醫生在上藥時都緊閉嘴角不敢說任何安慰的話語。
唯獨她不同,拉法葉,她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樣,施治愈之術的光輝使者,她給了他無盡的溫暖。
當爺爺來到維克多島的時候,發現了這件事並為此大發雷霆的時候,拉法葉闖進了書房,抱住瑟瑟發抖的他,他永遠都記得拉法葉擋在他麵前,毫無懼色的對著震怒的爺爺說道:“我為什麼不能對他好,他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
那時爺爺額間青筋暴跳的開了開口,但最後終究還是無力的坐在了椅子上。
拉法葉牽起了他的手轉身離去,身後傳來了一句落寞的問話:“難道我就不是你的父親嗎?”
感覺到拉法葉在那一刻停了下來,他隨之抬頭看向拉法葉,拉法葉眼中閃過淚光開口想要說話,但最後什麼也沒有就繼續走了。
唯一的親人。
他被這句話深深的撼動,他以為孤獨寂寞已經離他而去,他也能得到關愛,那雙拉著自己的手會一直拉著他,引導著他。
隻因為他是她唯一的親人,而她也是他唯一的親人。
緩緩的走向慕容瞭蹤,約瑟夫?吉諾維斯有些恍惚是走在書房外的長廊裏,兩邊的房間門扉緊閉,窗戶外是連月亮都吝嗇其光芒的一片黑暗。
每一次被叫道書房訓話,約瑟夫?吉諾維斯隻覺的這條長廊是比嚴厲的爺爺更讓人恐怖的存在,它的地麵鋪著厚厚的地毯,連自己的腳步聲都被吞沒,會讓人覺得永遠也走不出這孤獨的死寂。
可是有了拉法葉,幼時的他再也不害怕這條走廊,他相信如果他迷失在了這裏,拉法葉一定會來救他。
看著步步走近的約瑟夫?吉諾維斯,慕容瞭蹤反射性的往後退去,後退的腳步還未落在實地便觸到阻礙,那是謝雙梧的腳。慕容瞭蹤將腳放回了遠處,不再後退。
慕容瞭蹤以為約瑟夫?吉諾維斯會動手,全身緊繃的做好了應戰的準備,可是約瑟夫?吉諾維斯卻是將他握在身側的拳頭拿了起來,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攤平,而後相握。
掌心相觸讓慕容瞭蹤有種得到了約瑟夫?吉諾維斯兄弟之情的感覺,可是慕容瞭蹤不敢開口所要確定,他怕一切都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另一方麵,了解約瑟夫?吉諾維斯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的慕容瞭蹤無法讓自己不去懷疑這是不是又是約瑟夫?吉諾維斯的另一個手段,本能的想要保護自己將手縮回來,可是又貪戀這真假難辨的血肉親情。
看著悲喜交雜神色不定的慕容瞭蹤,約瑟夫?吉諾維斯清楚慕容瞭蹤此刻心中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