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瞭蹤?”
謝雙梧困惑的將慕容瞭蹤的推開些,讓視線的焦距得以看清,但手還是緊緊的抓著慕容瞭蹤的意料不肯鬆開。
慕容瞭蹤任由著謝雙梧將自己推開點,以便更好的觀察謝雙梧的臉色,而手卻還依舊搭著謝雙梧的手腕不願放開。
怕,鬆開再握緊時,那眷戀的身影便隻是上帝給予的臨死前恩賜,若你不滿足於遠觀,那麼幻影就會消散於腦中。
怕,一旦放開,再次搭上這纖細沁涼的手腕時,那觸動指尖的跳動便隻是自己的臆想。
有一滴站在睫毛上的水珠隨著謝雙梧眼簾的微微顫抖,啪的一聲掉落,迅速的連挽留的念頭還來不及產生的時候,已經落入海水中消失無痕了。
那抓不住的恐慌在心中油然而成,謝雙梧和慕容瞭蹤忽的將對方再度擁緊,在感覺到懷抱實實在在的被填滿時才同時舒了口氣。
無盡的欣喜在兩人的四肢百骸中流竄雀躍,唇齒相接的吻是唯一的語言。在氣息交纏間向對方傳遞著愛意,在相濡以沫中感受著對方的誓言。是貪戀對方的氣息,亦是奉獻自己的所有。
天邊的雲彩盛開的如火如荼,昭示著一日將盡。你我相逢在日出,你我相擁於日落,在愛麵前的痛,為愛而受的傷,都恍然似一夢,隻餘此刻無盡的欣喜繾綣。
多麼願意時光能停駐,你我在這一刻永恒。如此便可不比希望時光能飛逝,你我一不小心就一起白頭偕老,同時又深深的害怕時光流轉的太快,你我來不及給對方獨自走下去的一切便匆匆而去,來不及共同天長地久,留下對方在寂寞中踽踽前行。
“少爺,需要將船開過去嗎?”
船隻在約瑟夫?吉諾維斯的命令下關閉了動力,但是在慣性下,還是向前了許多,望著遠處海麵上相擁的人影,薛書芹問道。
放下望遠鏡,約瑟夫?吉諾維斯轉頭深深的看著薛書芹,試圖從薛書芹臉上找到乞求或是獻媚的影子,但是卻連一絲也沒有。
“為什麼要拉著我?”約瑟夫?吉諾維斯轉頭看向遠處的人影。
“你救過我,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跟著跳下去。”
“可是你剛才卻背叛了我,你可知道背叛我的下場?”
“我知道,但是你救我卻是事實。”
約瑟夫?吉諾維斯詫異的回頭看了薛書芹良久,最後歎了口氣道:“你以後不要再參與生意了,你,不適合。”
“是。”看著海上的人影,薛書芹眼中仍是難掩失落,一點也不像是剛剛逃過死劫的人。
你跳了下去,慕容瞭蹤便毫不猶豫的跟著跳了下去,而我卻還站在船上。這就是我和慕容瞭蹤的差距,你的眼中難道不該看不到我嗎?我隻能接受,連埋怨都是不該。
“船先別動好了。”
不再理會薛書芹,約瑟夫?吉諾維斯扶著窗欞的手握緊了又鬆,鬆了又緊,循環往複,找不到答案。他隻是想要抓住,為何到最後反而失去。
沒有證據,可是警方卻沒有輕易的放人。案件負責人解瑛玨咬定不放,雖然向高層聯絡關係,可是畢竟謝氏以前在這方麵沒有太過重視。現在如果輕易尋找關係,一個不小心很可能反而會被按上行賄的罪名,所以隻能慢慢來。
這就是律師的回話,看著時間一天天的過去,謝羽飛卻隻能被關在單身牢房裏等待外部的救援,而自己什麼也做不了。除了律師的幾句話,外麵的情況完全不了解。
臨危之時,慌亂和躁狂隻會造就自己更快的滅亡而已。謝羽飛深深的懂得這個道理,可是懂得和能不能做到從來不存在必然的聯係。
狠狠的一拳砸在鐵欄上,疼痛蔓延開來,睜大著眼睛忍住淚,無關男兒流血不流淚的麵子,隻是因為不想疼痛借著眼淚溜走,怕一旦少了,便無法借著疼痛讓自己躁亂的心安靜下來。
“我說你啊,還是別自己找痛了,既然出不去做不了任何事,就將一切都放下吧,如此方能人生到處從容。”
話音未落,謝羽飛感覺到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想到是單人間,驚嚇的回頭一看,才發現是另一間牢房人的手穿過了欄杆。
“你是誰?”
端坐在另一間監牢裏的人有著清秀的容顏,纖瘦的身姿,一副無害的模樣。可是看在謝羽飛眼裏,心裏泛起的卻是絲絲的防備和疏離。
不要相信他,就是不能相信他,不單單是整個隔成單間的監獄裏隻有他和他,而他又恰巧出現在他的隔壁,並且率先向他搭話。
更因為麵前這個男子讓謝羽飛覺得熟悉,或是在眉宇鬢角,又或是在眼角眉梢,又或者是在唇角眸光,總之讓謝羽飛想起了魚有淚。
“我叫亞特拉斯。”從謝羽飛側身避開的動作中感覺到排斥,自稱亞特拉斯臉上絲毫沒有怒容,唇角依舊淡然的含著笑。
不顧謝羽飛的閃避而將手向前夠了下,就在謝羽飛眉頭微皺欲揮手甩開的時候,隻見他從謝羽飛西服領口的褶皺中抽出了一根發絲。